劉曉雨吐了吐舌頭,“略略略!”

這邊幼稚鬼在鬧騰,此刻的樓房外,聚集的不少人也在慢慢忙活。

一個婦人抱著一捆大柴,到那口鐵鍋下點上火;

另一個婦人提著水桶,朝裡面倒上水,三桶五桶倒滿一大鍋。

一個五六十歲的殺豬匠叼著煙,正默默磨著刀,動作緩慢又恰到好處,像是一名久不出江湖的絕世刀客。

他身後擺著一個香案,幾根未燃盡的細香生出青煙,從他的腦後升騰消散。

那是對豬神的祭祀,對刀下亡魂的超度。

樓房一側的路上,四五個男人站成一列,手裡拿著各種棍子竿子,叼著煙有說有笑。

後院方向忽然響起一陣大喊,“來了!來了!”

隨著叫嚷,一頭白色的肥豬甩著蹄子就闖進了眾人的視野中。

在豬圈裡蜷曲了大半個豬生,今天終於逃脫出來了!

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那還不撒開蹄子興奮狂奔。

站在樓房兩側的人立刻跺腳伸手,拿棍子又敲又趕,試圖調整它的行進路線。

一切都按照熟悉的計劃進行,肥豬不自覺地就被一步步趕到了院壩上,即將進入“伏擊圈”中。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豬腦中靈光閃現,還是生命本能察覺到了危險,肥豬竟然方向一轉,朝著院壩另一頭衝去。

圍堵的漢子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沒攔住。

肥豬衝刺的前方,赫然正是劉曉雨和攝影師!

眼瞅著兩百多斤的物種以瘋狂的態勢朝自己衝來,劉曉雨嚇得臉都白了。

在一旁的張洋快步衝上去,想要將豬撞倒,臨到頭卻瞧見豬身上髒兮兮的汙垢,不免遲疑一下,就這麼一遲疑,直接被豬拱翻在地。

看似漫長的過程,實則就一瞬之間,劉曉雨傻在原地,竟然連躲都不會了,只能閉上眼睛,捂住耳朵,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啊!”

以至於,她沒有看見,一個繫著圍兜的黃衣少年,猛地衝出,將那頭逃脫的豬撞翻在地的精彩場面。

一幫漢子連忙衝來,齊齊伸手幫著將豬按住,然後會系死扣的來給四個蹄子繫上,直接給抬到了那塊水泥預製板上。

顧海濤拍了拍圍裙站起,看著劉曉雨,一臉疑惑,“小雨姐,豬跑過來了你躲噻?嚎啥子吶?它又聽不懂。”

劉曉雨臉一紅,僵硬地岔開話題,“你上哪兒找的條這麼醜的圍裙!”

顧海濤嘿嘿一笑,一拍胸脯,“你不懂,真男人,就是要在過年的時候,穿最紅的圍裙,按最肥的豬!”

說完他得意地挑了挑眉,走過去幫著按豬。

攝像頭自然也跟著過去,婦人將看熱鬧的小孩子們趕進屋子,殺豬匠拎著刀,熟練地捅進豬的喉管,猩紅血液便流進了地下放著的盆子裡。

這一盆豬血,又是一道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