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頭兩口子打錘割孽,還犯法,說的是哪兒來的天書哦!

不過有了霍千里這個外人加入,熱鬧肯定更好看了,圍觀的人群中,不少人都露出期待的眼神。

尤其是不少婦人。

荒誕的一幕讓霍千里一時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顧大強扭頭一瞪,大聲道:“笑錘子笑,霍幹部是我們村新來的駐村幹部,省裡來的大學生!一個個的本分點!”

說完他直接揮開老頭的手,大步進屋,搶下了年輕男人手裡的木棍,冷冷道:“娃娃是你的種!”

老頭不敢真攔,悻悻放下手臂,霍千里連忙跟著走進,朝那個女人彎腰伸手,“趕緊去包......”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女人身上的時候,年輕男人一聲冷哼,讓女人身子猛地一顫,兩腳一蹬,朝後縮去,躲開霍千里的手。

“夠了哈!”顧大強一腳踹在年輕男人腿上,將他踹了個趔趄,“老子看你把人打出事了,上哪兒再找一個!”

年輕男人在女人面前威風八面,但根本沒膽子對抗村長,順勢坐在凳子上,低頭抿嘴一臉生氣。

縮在地上的女人這才扶著牆緩緩站起,霍千里忍住下意識想伸出的手,嘆了口氣。

在眾人的目光中,女人低著頭,扶著牆,慢慢走進了一旁的房間。

“你的傷得馬上包紮!”霍千里看著她的背影焦急地提醒道。

年輕男人點了支菸,冷哼一聲,“頭上破了點皮而已,哪兒那麼金貴!”

霍千里勃然大怒,顧大強卻飛快地伸出手扯了他一把,朝他使了個眼色。

不熟悉村子情況的霍千里只好深吸一口氣,將憤怒嚥進了肚子裡,沉默地看著牆邊已經滲進地上泥土之中的褐色血跡。

就因為跟自己說了句話,就被懷疑,被毆打,無力反抗,習以為常。

而周遭的人,只當這是一場戲。

圍觀的人群見沒有熱鬧可看,端著空碗或叼著煙三三兩兩地散去。

嗝……今天既看了熱鬧,也見到了新來的駐村幹部,滿足了!

臨走前,霍千里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個女子坐在條凳上,低頭看著懷中安靜下來的孩子。

凌亂的衣衫上大片的灰塵沒來得及拍去,幾近凝固的帶血髮梢貼在臉頰上,蠟黃臉上那雙明亮的眼睛被低垂的眼簾蓋住。

她輕哼著哄睡的歌謠,身子溫柔地搖晃著。

像風中的野草。

也像一把搖搖欲墜的傘。

......

“霍兄弟,你先回去,我去收收尾,馬上就好,我們接著喝酒。”

霍千里點了點頭,慢慢朝著村長家的樓房走去。

方才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悽慘的女人,兇惡的男人,冷漠的老人,無助的孩子,還有那些嬉笑旁觀的村民,如走馬燈一樣變幻著。

如果沒有自己今天問路,或許這一切都將不會......

霍千里陡然愣住!

他終於反應過來,他進村時朝著母子二人走去時,女人臉上露出的慌亂並非是因為他是生人,而是因為他是男人。

她知道如果接了話可能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但卻還是開口幫了忙。

霍千里轉過身,望向那間屋子,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