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冷道:“我龍淵為這次符會付出良多,實在不願在會上鬧出不諧之音來。”

縱然有見不得光的事,也不要鬧到明面上來。

駝先生和緩道:“當然,我會在路上動手。應該就在迷宮城。這池中靈魚都出自我手,我要找的人一釣上靈魚,我自然知道他們的行蹤。等他到了迷宮城,我會隱藏身份動手,速戰速決,絕不牽扯旁人。說不定還能給你們精心安排的篩選增添點氣氛。”

鞠首座不再說話,心中卻想:這件事要不暴露還好,要暴露了豈不成了驚天大丑聞?符會祭酒改頭換面半路欺負年輕學生,這符會也別驚世駭俗了,直接貽笑大方好了。

不行,她也跟著去看看,倒要看看那駝先生找的是誰。

此時,一隻白鷺從蓮花後走出,雪白的羽毛柔順純潔,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突然,一張血盆大口從背後出現,一口就將白鷺吞下!

可憐那白鷺不及臨死啼鳴,已經落入怪物之口。

竟是駝先生身下那根枯木,陡然從水中拔出頭來,哪裡是什麼枯木,分明是一隻鱷魚!

“吃得好。”駝先生森然笑道:“我最討厭水鳥!尤其是白色的!”

“來了?”

“來了。”

湯昭提著魚簍,坐在池邊,旁邊是已經放下釣餌的江神逸。

江神逸凝視魚漂,道:“沒想到你來的最晚,要是比速度,你就是最後一名。”

“嗯?車莎他們也都來了?”湯昭奇怪,這一片岸邊只有他們兩,再往前有一個單獨的文弱書生,並沒有其他人。

江神逸笑道:“他們比我來的還早呢,在那邊——”他指了指另一側,那邊荷葉亭亭,彷彿屏風一樣擋住了視線,“據說那裡的魚多,但人也多。我嫌擠,就跑這邊來了。你來得這麼晚是不是會的太多,挑花眼了?”

湯昭將自制的符頁吊在魚鉤下,垂下水面,道:“確實抉擇了好久,不過時間有限,不能太踟躕。”

畢竟名額有限,先到先得,來得晚了,任你發揮天花亂墜,沒有靈魚給你釣也枉然。

“其實要選一個獨門的、別人不知道的符式也不難。但我總覺得這一關考驗的不是這個。就算再冷僻繁瑣,照著描摹誰還不會了?最多也就是外頭打牌的水平。真要考功底,符式的變化、組合以及構思創新應該更重要些。”

江神逸點點頭,道“英雄所見略同。我本來也想動用雷劫符,但後來還是用了風雷混合符。”

江神逸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那雙翅膀上,最擅長風雷變化和配合,這方面便是薛閒雲也未必強過他。

湯昭道:“嗯。我嘗試用鏈式雷符。就是咱們路上研究的那個。”

“那個啊……那個不需要終止泉嗎?”

湯昭道:“也不一樣。我嘗試用可休止的休止符——不過不能串那麼多雷符,一元符頁也寫不下,我就寫了三個雷符,還算成功。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

兩人隨意閒聊,也沒有揹人。符會本來就是互相交流的地方,那些獨門知識技術可以保密,但一些理論上的討論反而放開的好。理越辯越明,可能來時只揣了一個想法,走時就能變成一門體系的源頭。

不遠處,那比湯昭還文氣三分的弱質書生側頭看了好幾眼,似乎很有興趣,但終究沒有上前討論。

“啊,我釣上來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湯昭撥開荷葉探頭,就見車莎提著一尾泥鰍,又蹦又跳。

雖然泥鰍其貌不揚,但絕對是靈魚——正經魚誰啃符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