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通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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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昭疑惑道:“我的?”
誰會給他寄信,或者說,誰寄給湯昭會從危色這裡寄啊?
湯昭的舊相識都在檢地司,時常通訊的如刑極都有他山上的地址,直接寄到就可以了,就算從山下轉店裡,也該是柳掌櫃給他,不會轉到危色這裡啊?
危色笑道:“小人……”
湯昭道:“說你我就好了。”
危色道:“我按照你說的地址找到九皋山下,卻沒一下子找到你說的白玉生暉店面。我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家店鋪叫‘玉海號’,規模不小。我想都有個玉字,或許有什麼關係呢?所以我就先住了進去。”
湯昭回憶道:“玉海號啊……那可是充滿回憶的地方。”
當初湯昭第一次來九皋山,就是在玉海號打尖。那時候柳奇光還是玉海號的掌櫃,他還遇到了花容夫人帶著花惜福,遇到了出身世家卻滿心沮喪的小夫妻,還遇到了乘著風雷翅膀從外面飛來的江神逸。
這都是宛如昨日一般清晰地記憶。
他有幾年沒再去過那個店,那裡應該物是人非了吧?
危色道:“我在玉海號住店,特意去探查過,從掌櫃到夥計,沒有琢玉山莊的痕跡,唯獨隔壁住著個單身少女,一直藏在屋子裡不出門。我花了一整日在外面打聽白玉生暉的訊息,卻不得要領。當天晚上回屋休息,半夜三更,我聽到窗外有風聲響動,心中警醒,推開窗戶檢視時卻無異樣,結果一回頭,那少女已經坐在我房裡了。”
湯昭訝道:“那可稀奇了。”
要知道危色雖然不是劍客,也未必算得絕世高手,但他的警惕性和隱藏自身的能力卻是無可置疑的,輕功更是極強,擅長無聲無息的殺人,只有他不知不覺潛進別人屋裡,還有別人潛到他眼皮子底下的?
不過,世上的能人多了,也不奇怪。
危色道:“我自然嚇了一跳,卻沒敢動手——殺手不能貿然挑戰不可測的對手。那女孩兒帶著帷帽面衣,看不出相貌,看身形也就是十七八歲……”
湯昭心想:你看不清人家長相,卻能判斷年齡,這是什麼本領?
“她穿著倒不華貴,但舉止十分嫻雅貞靜,好像是哪裡的大小姐。我越發看不透她,只能試探道:‘閣下是誰?不請自來,所為何事?’那少女不回答,反而問道:‘你與湯昭什麼關係?’”
湯昭詫異,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聽這個口氣和自己要不然就有舊怨,要不然很熟悉以至於不客氣。或許兩樣都有?
“我權衡了一下,還是如實答道:‘我是他門生。’那少女疑惑道:‘是嗎,他都能收徒了?你有什麼憑證?’先生知道我的,我雖然識時務,卻非那種遇事束手無策,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老實人。當時我就想應付過去,再套她的底細。沒想到不知怎的,心裡便迷迷湖湖起來,她問什麼我答什麼。如今想來還是不可思議。我只記得當時房間裡也點了燈,但她進來之後燈火漸漸暗澹,房間變得陰森森的,彷佛進入了什麼陰影之界一般。我那時覺得心底森冷,難以自控。就把之前發生的種種,連我與先生的過往一同說了出來。事後回想,我猜她用了……”
“劍術?”
危色點點頭,道:“她應該是劍客吧?”
湯昭道:“很可能是,但是……”
但是靈官也可能有這種手段,雖然湯昭不大懂靈官的體系,但靈官本就擅長玩弄精神,有幾種將人不知不覺引入彀中的手段再正常也沒有了。
如果是靈官,那很有可能是……
龜寇!
“我稍微清醒一點,道:‘閣下高人,把我玩弄於股掌之中,卻又為何?’她嘆道:‘我和你無緣無故,自然不是為你來的。我是來找湯昭的。我有些話要親口告訴他。可是他一日兩日總是不回,我卻沒有那麼多時間等他。既然你是他的私屬,自然能和他見面。這封信你拿著,要親手交給他,不要給第二個人知道。若洩露機密,當心你的性命。’”
湯昭蹙眉,這本是江湖上常用威脅人的話,但由一個可能的劍客說來,卻未必只是威脅。
危色也知道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只有見到湯昭,把信轉交到他手自己才算安全了,但是他敘述的時候依舊語氣平靜,沒有額外的表情,彷佛在說和自己無關的事。
“我接過信,便問道:‘先生問起,我要怎麼稱呼你呢?’她說:‘就說這封信是將軍給他的。’然後推門出去,再也不見了。”
湯昭盯著眼前的信,信封上乾乾淨淨,一個字也沒有,心中只想:將軍?我認得將軍嗎?我認得最大的官是巡察使,好像也只四品,離著將軍還有好幾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