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紅衣(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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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昭自不會說這是當初父母的遺留,又有刑極的淵源,他成了符劍師後將長命鎖做成了護身的術器。
劍術——畫地為牢!
這是刑極當初給湯昭的一個元術器,當時湯昭還以為是防護牆,後來將狴犴劍錄入劍譜之後才知道,原來還是刑罰,是徒刑,也就是圈禁。不過把自己圈起來,外人不能靠近,自然也等同保護了。
將自己牢牢圈住,風雨不透,湯昭又拿出專門用來承接風材料的罐子容器,表示可以開始了。
當——
曠野中,令無數生靈毛骨悚然的鐘聲在不住迴響。
鐘樓不遠處,一個女人正暗中觀察,神情十分驚恐。
然而那驚恐的表情也維持不了多久,隨著鐘聲不住的響起,她的身形由實轉虛,由明轉暗,最後幾乎糊成了一團光影。
“不……不行了。”
最終,那女子的虛影在鐘聲中做出捂著耳朵的動作,落荒而逃,逃著逃著,連捂耳朵的手的輪廓也維持不住了,她往遠處逃走的身影好似一團鬼火。
一個敲鐘一個收集的湯昭兩人,甚至沒有察覺到,有個自信能將兩人剷除的高手被無聲無息的震退了。
過了好一會兒,夕陽西下,湯昭又收集了一大批鐘聲,裝滿了九個大罐子,端的滿載而歸。
張融扶著鍾道:“真是至寶。我都想將它搬走了,只是這樣毀了一處古蹟,實在煞風景。”
湯昭點頭,其實他也想將這鐘搬走來著,只是他好像和此物無緣,敲也敲不響,搬到家裡只能賣廢品了。
還是讓這口鐘和古城、青苔、夕陽靜靜的呆在一起吧。
正事做完,兩人都輕鬆起來,站在生滿青苔的城樓上遠眺懷古。
湯昭撫摸著鐘樓上的磚石,發現蔓藤以下磚石雖然陳舊,但居然還很堅硬,表面幾乎看不見劃痕等傷痕。
他輕輕用罡氣劃了一下,罡氣如刀,銳利的刀鋒竟不能入石,他又加大力度,也不過入磚三寸,再往裡去就已經阻力非常大了,甚至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湯昭忍不住奇道:“這是怎麼燒得磚石?比如今的城牆還堅硬些。我看也不像加了符式,這又是前朝特殊的手段嗎?”
說起來,前朝不但壓制劍客,連符式的發展也很是緩慢。但總留下很多奇怪的造物和傳說,彷彿那是另一個體系,甚至另一個文明。
張融道:“應該是先魏的特殊配方燒製的,材料也跟如今常用的不同。現如今配方和材料都失傳了。這也正常,因為敵人不同。當年的城牆是為了防備劍客、重劍士恃強攻城,以防備切割砍傷為第一要緊,弓弩和撞擊都在其次,所以特別加固了城磚的硬度。別的不提,本朝開國組建的重劍士大軍,人手一把制式術器,削鐵如泥,無堅不摧,攻城無需重器,就是現在的城牆也未必防得住。唯獨對這樣的城牆束手無策。”
“如今情勢不同,城牆不用防備劍客和重劍士,那自有坐鎮的劍客來防禦,反而要防備陰禍和前朝餘孽的靈官,所以以疊加各種符式為主,對各種陰損招數都有剋制。效果也是很好,即使如今許多城牆年久失修,符式磨滅不少,外面的魅影之流依舊難以侵入。除非魔窟直接降臨在城裡,在外的魔窟中的天魔、魅影等邪物,很少能越過城牆直接入侵的。這也是城池比鄉村、大城比小城安全的原因。”
湯昭點點頭,如今陰禍頻發,百姓拋棄小村小鎮,往大城大寨裡遷移,其實並不是為了聚眾自保,靠人數眾多抵抗陰禍。百姓有什麼本事?人再多能防兇獸、強盜,難道還能防備魅影嗎?
恰恰相反,人聚多了,魅影侵襲,反而死傷更慘重。
之所以把人聚在一起,就是為了方便修築帶有特殊效果的圍牆、護罩,這些工事花費不小,不可能隨便修築,上萬人的大鎮才修得起。而越是大城市越是防備萬全,受到侵害的可能越小。所以豪富人家都不得不拋棄自家的莊園,舉家躲進大城裡。
若非曛城倒了黴,被空型魔窟套在頭頂,本不該有危難的。雲州治理完善,財政較豐,城牆常常翻修,曛城又是少有的雄城,哪怕就是魔窟降臨在城門口,把城門一閉,也能護得一城百姓平安的。
“靈官和魅影本就一體,防備魅影就是防備靈官,據說越是強大的靈官越過城牆之後越受壓制,在城裡連靈相都放不出來,只是不知本朝的靈官會不會跟著倒黴。”
張融笑道:“本朝的靈官本不強大,多數也只做輔助位,反而受壓制小些。就是偶爾有強大的靈官,應該是有特殊方法的不受影響的。”他嘆道,“就算真有強大的靈官,因為各種忌諱,也沒人敢委以重用,倒是高遠侯氣魄不凡,海納百川,麾下還有靈官為官。”
湯昭想起了彭一鳴。確實比起他在符會上見到的那些靈官手段,彭一鳴的靈相本事就太少了,最多佔一個美貌,更像是個輔助。所以他雖然資格老,終究不能任一方正官。檢地司的重任也盡歸劍客。
似乎前朝靈官不受容貌顛倒的影響,能隨著自己的心意調整靈相容貌,雖然賞心悅目了,可是靈相的相貌都被人精心修飾的,依著標準的美貌調整,反而匠氣了,少了許多渾然天成的絕色靈相,也是一個遺憾吧。
兩人隨意閒聊,從古至今多加詠歎,又對此情此景懷古一番,倒十分投契。最後張融還真作了一首詩,湯昭想不出新鮮詞來,只背古人一曲: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