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桓王神經質的左看右看,卻看不到一點兒痕跡。他在一瞬間以為自己見了鬼,先是兩腿打戰,然後猛地發瘋似的往前跑了幾步。

剛剛邁出三步,只覺得一陣焦灼,刺啦一聲,手臂好像碰到了一塊燒熱的鐵板,毛都被撩下來一大片,他倒退幾步,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沒跑幾步又撞上了熾熱的牆壁。

片刻之間,四個方向,包括上方他都嘗試了,才確認自己已經被困在一個小小的透明夾板房裡,如果不想被烤熟,只能原地蹲下什麼也不能做。

而他舉目所見,依舊是黑暗的墳地,依稀可見一個個墳頭。

此時,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我就說不能在墳地裡建基地,他們非要建!看,鬼打牆了吧?”

那邊殿中,大冢宰目送太子出門,心中過了一遍明天的計劃,正要稍微放鬆,突然目光一凝,喝道:“什麼人?”

一道光輪滾著烈火向他掃來,速度之快,超過大冢宰的反應太多,瞬間擊中了他,大冢宰大叫一聲,原地留下了幾道黑乎乎的男女老少各不同殘影,人已經出現在百丈之外。

“呵呵,不是說你更進一步了嗎?怎麼來回來去還是替身這一招啊?”有人淡淡嘲諷道。

“誰?”大冢宰怒吼一聲,緊接著就看到了面前突然出現的年輕人,這張臉對於別人是一見難忘,對於他來說更是刻骨銘心,他不用翻動記憶就可以脫口而出:“你,湯昭!你竟然敢闖進來!”

湯昭盯著大冢宰,道:“本來,我可以放你們大膽行動,等到明天你們展開實力,把所有牌都壓上去,自以為成功的那一瞬間再出現,將你們打落地獄,叫你們沮喪非常,那才更痛快些。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君侯的喪禮豈容鼠輩打擾?我不能為自己一時興起放任你們亂了雲州。所以……今天就在這裡解決你!”

大冢宰怒不可遏,只覺得湯昭這是貼著臉嘲諷自己,叫道:“大言不慚!小畜生還敢來找我,我正要找你!憑藉前人之力僥倖進步,就可以……”

轟——

突然,背後金光大方,大冢宰愕然回頭,就見那座恢弘的宮殿的穹頂被擊穿,只剩下一半了。上放金光燦燦,彷彿有一輪太陽落下。而太陽當中能看到一個優雅的身影,正是……

“金烏?!”大冢宰難以置信,“它怎麼……”

“金烏殿下歸來,你不歡喜嗎?你不是想要找它復仇嗎?它本來想來找你的,但我也想來會會你這位老朋友,它看在我是小輩的份兒上,把你讓給了我。算你運氣好,只需要對付我就好了。”

“等等……金烏還活著?那你呢?你是誰?你的劍……”

湯昭伸手持劍,不像是持劍,反而像是手託著一輪太陽:“我嗎?我是景行劍啊!”

他的身後,一道又一道的陽光升起,彷彿一道道金劍穿透了黑暗,也穿透了佈置在黑暗中的結界屏障,幾十裡、上百里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遠處,不出意外的雲州城譁動了起來,湯昭的劍光非常好認,不只有一個人認得出來,他們立刻明白湯昭在外面與敵人戰鬥——雲州城有強敵到來!所有人都做好了戰鬥準備,軍隊也開始集結,他們想的和湯昭一樣,絕不能讓外來的王八打擾君侯的安寧。

“可惡!”大冢宰沒辦法阻止湯昭的劍光亮起,因為他是倉促應戰,現在還在調整狀態,這一擊終究無法搶佔先機,他也知道自己等人的計劃完全暴露了——就算不透過劍光直接告知中天府,誰知道湯昭還有沒有其他報信手段呢?也就是說湯昭發現他們的那一刻,計劃已經暴露,其餘怎麼通訊都不過是手段罷了。

然而……

“那又怎麼樣呢?我們發動突襲不過是為了省事罷了,就算是讓你們知道了又怎麼樣?雲州彈丸之地,我們堂堂正正之師,一樣君臨……”

“砰!”身後,一聲巨響,那巨大的殿宇又塌了一大片,剩下的殿堂連原來的三分之一也沒有了,大冢宰臉色一黑,君臨天下,就怕君沒了。

君沒了也罷了,就怕社稷也沒了。剛剛他讓太子去通知皇帝改換征伐之殿武廟,也不知有沒有改換,就算有,那在龍椅上枯坐二十年的魏帝大概也不值得期望,怎麼可能抵得過號稱力量最強的劍祇金烏呢?也不知道此戰過後還沒有一個大魏血統的小輩可以扶起來去坐殿……

算了。先不管什麼皇帝不皇帝,還是先顧自己吧。大魏的天什麼時候是皇帝了,不一直是自己嗎?自己只不過沒有那滴血去澆灌社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