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以為自己也是這麼點兒格局?

蠢材,本來沒事,這麼疑神疑鬼倒要叫人激出事來。

幸蒼暗自冷笑,道:“哦,既然是少主人的吩咐,那得去。今天天色晚了,你先歇一歇,明天早上再上山去吧。”

幸五道:“既是主人吩咐,我也不敢歇,現在就上山。跟您稟報一聲,怕您這兩天找不到我。我先去了。”說罷不等幸蒼再說,匆匆去了。

這說的好聽是稟報,說的不好聽,就是通知幸蒼一聲。

幸蒼目送他離開,目光漸沉,突然道:“去把十二叫來。”

他心腹的奴僕出去,找到了幸十二。

幸十二很快來了,臉色發紅,似已微醺。這個劍客是長髮莊園第二年輕的,個頭也矮,從臉上也能看出年輕來。但他更像是罔兩山傳統意義上的劍客。即使喝酒紅了臉,依舊能感覺他整個人是蒼白冰冷的,而和幸五總帶著一種鈍感不同,他毫無疑問鋒利非常。

幸蒼看了他一眼,道:“喝酒了?”

幸十二低頭道:“少主人帶來的那個房劍客請我喝酒。”

幸蒼道:“喝了酒,還能握得住劍嗎?”

幸十二聽到“握劍”目光一亮,彷彿點起了兩盞燈:“當然。”

幸蒼道:“好,給我去殺一個人。”

幸十二道:“是!誰?”

幸蒼吐出一個字:“五。”

幸十二眉頭微蹙,幸蒼追問道:“不想去?”

幸十二道:“不是,我沒把握。”

幸蒼轉回身,從匣子裡取出一把短劍,道:“這個給你。用這把劍,能殺就殺,不能就撤。你要想離開,幸五攔不住你。我再告訴你一個破解他劍術的技巧。”說罷說了一番話。

幸十二認真聽了,肅容道:“遵命。”也不多說,轉身沒入夜色之中。

幸蒼目送他離開,手指輕動,似有什麼猶豫不決的事。沉吟片刻,他還是搖搖頭,自語道:“給個教訓罷了。”

幸十二走了,他稍微放鬆,但並沒有休息,反而叫人給自己倒了一杯濃茶,自己喝著整理一下思路。

原本他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跟這小子對付這麼一兩個月,完成祭祀就好。等完成了祭祀,他將徹底掌握主動權。

但剛剛幸五的轉變,讓他改變了主意:還是應該做點什麼。如果不做,一個幸五失去了就失去了,幸九呢?十二呢?一個個沒了,人心就要散了。

雖然罔兩山的人心不算什麼,甚至人也不算什麼,但是任由對方得寸進尺,以少主這雷厲風行的性子,這一兩個月說不定就侵到自己頭上了,到時怕他壞了大事。

不如不退反進,雷霆壓制他。與其自己在進退兩難中等待一個月,不如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少爺在驚慌失措中熬一個月。

雖然到了時間,結果都是一樣的。但他難受好過自己難受。

就從今晚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