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道:“材料是不怕浸洗,越洗越乾淨,早晚能把靈感耗盡,這裡的劍奴又不是珍品,就那麼點靈感,能禁得住多久?雖然是有些浪費,在山上一般是要及時取出來的,再洗下一個。但現在不是收了很多劍奴麼?人多,省得麻煩,浪費一點兒也就浪費了。”

遲明鏡只覺得一股怒氣往上升,就聽江八道:“這破玩意兒效率是多麼低下啊。”

遲明鏡一回頭,就見江八已經把那雙影匣開啟,一邊擺弄一邊搖頭。

剛剛已經被遲明鏡嚇得乖順無比的大漢大驚失色,失聲叫道:“怎麼開啟了?不能開啟!裡面……要是出來咱們都完蛋!”

江八抬起頭來,輕鬆道:“放心,不會放出來的。符式沒有破壞,裡面有約束,怎麼可能出來?就算出來了也能逮回來。”

他說話的樣子活像恐怖故事裡作死的炮灰,彷彿下一刻就會壞事,手中那個匣子就會鑽出無數鬼怪來,狠狠打他的臉,順便收割了他的小命兒。

但是事實是沒有發生,他說沒放出來,就是沒放出來。他不是炮灰,是有底氣才這麼說的。

將匣子合上放到一邊,江八上前,從遲明鏡手裡接過那女孩兒,拉過她的手仔細看。

遲明鏡跟著看,發現女孩兒手背上青筋暴起,不像是少女嬌嫩的面板,但想那女孩兒受到如此折磨,起筋似也不奇怪。又側頭看那個童僕,只覺得他看東西的方式和一般人不同,彷彿能從石頭上看出花來。

江八看了一陣,道:“不過是仗著取之不盡的高檔材料罷了,這麼簡陋粗暴的符式運用方式,甚至不能叫做學問。糟蹋人,糟蹋東西。”

他一面說,一面用手移到女孩兒的小腹也就是丹田的位置,用五指抵住腹部,輕輕一動。

遲明鏡分明看到,江八的五根手指,從女孩兒腹部穿了進去。

但等她定睛一看,他的手明明還放在原處,但剛剛她又堅信看到的不是錯覺,確實有一隻手穿進去了,就像江八擁有疊在一起的兩隻手一樣。

下一刻,江八已經收手,收回的一瞬間,手指有個捏的動作。

然後,他竟憑空抽出拳頭大一塊黑色的玉石,那上面的玉石頗為晦暗,彷彿蒙了一層細細的灰塵。

玉石離體的瞬間,女孩兒身體一下子放鬆了,即使她並不清醒,但身體本能的反應就像是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擔。

材料取出來了!

用手拿出來的。

那大漢大吃一驚,失聲道:“怎麼會?沒有影匣幫助,就是大總管也——”

話音未落,一隻手戳中他的喉嚨,鮮血截斷,那大漢口中“嗬嗬”兩聲癱倒在地,轉眼沒氣了。

剛剛江八的手戳入是虛幻,這回換了遲明鏡出手,卻是真真實實,一招奪命。

江八愣了一下,道:“幹什麼?”

遲明鏡冷冷道:“你這一手應該是秘技吧?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為了保密,這些人看到了,自然要都殺了。”說罷又是一招,插向另一個大漢的喉嚨。

江八道:“那倒不是……”

話音未落,那大漢已經被遲明鏡乾脆利索的結果了。

小院中,只剩下江八和遲明鏡。以及那個早就嚇傻了的帶路僕役。

江八擺了擺手,道:“不算秘技。就很普通的手段罷了,你沒見過,但是其實不稀奇。你別忘了我們是誰。我是大少爺的心腹,大少爺是莊園之主,這裡一切都是大少爺的。他手下有能人異士,有強大手段,那是他得人心,我們有本事,是莊園的福分。何必偷偷摸摸揹人?誰要是因為我們的手段擔驚受怕,那算他心懷二意,殺了就是了。”

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個大漢,道:“這兩個就算了,反正是取死有道。其他人……”他指了指呆若木雞的僕役,“你想殺人我也攔不住。但別說是為我殺的。我們可用不著。”

遲明鏡唯一沉吟,道:“我知道了。你有手段把材料取出來,能把那這些劍奴都釋放麼?大少爺接手莊園之後,要做什麼改變麼?”

江八道:“我接到的命令,是把劍奴這一攤兒拿過來,歸少爺來管理。若我能辦妥就辦,辦不妥自然找劍客大人求援,直到辦成為止。總之少爺的命令一定會執行,誰也攔不住!至於劍奴……釋放也可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這些劍奴存在沒什麼意義,洗劍種不說,洗材料的效率很低下,我們少爺可看不上。等我跟少爺稟報一聲,他自然許可,就可以一個個都放了。”

“至於將來要做什麼,那可輪不上你我操心。你要願意看,就等著看,大少爺把莊園收拾乾淨,自然會傳下命令來。”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