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琢磨這個回答不太像話,似乎怎樣也不能適用這個場合,就覺得身子一飄忽,向天上飄起。

不知是他在飄,所有人都飄了起來,或者說是觀眾臺飄了起來。

這種漂浮相當沉穩,看臺就像一個八抬大轎被穩穩抬了起來,唯獨高度高了一些,往上十丈有餘還不肯停下。這個高度對那些懂御劍的不算什麼,但對於小王孫這樣的紈絝來說顯然太高了,他差點尖叫出來,抓住王飛的胳膊才穩住。

這時高遠侯道:“諸位貴賓勿憂,這個看臺是我們主動升起的,因為下面這個儀式不適合太近觀看。而且看臺四周有保護措施,只要不離開看臺,我保證你們安然無恙。”

她說的十分鎮定,彷彿是在宣佈一場表演的開場。

高遠侯還是有信譽的,眾人都信了,但信了不代表不慌。尤其是小王孫這樣的,不由得手足無措,抓著王飛的袖子道:“王叔、王叔,這是怎麼回事啊?”

王叔也不知道啊。

王飛其實也有點慌,他也不常御劍飛行的,但是不想在侄兒面前露怯,勉強冷靜下來觀察四周,發現連高遠侯和欽差大臣站的禮臺都飄了起來。

莫非真的不安全,連高遠侯也不安全?

唯一沒動的只有劍仙殿下做的位置,可能是高遠侯覺得他不需要額外照顧所以沒給他升椅子,也可能是他的椅子本來也要飄起來,但是被他自己壓制下去了。

所以現在是要……

這時,軍號聲停了,從看臺背後走出兩個人。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有力,面相威嚴,步履矯健,穿著三品武官服飾,看著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

而另一個則是年輕人,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相貌清俊,神色嚴肅。

如果說之前還有紛紛謠言傳湯昭的身份容貌,其中甚至有些能和那位三品武官對上,而今所有人一看到湯昭的時候就突然恍然大悟:

這個人必是湯昭!

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相,看這少年的風采如此出眾,幾乎滿足了人們對英才的所有想象,似乎年少封侯也不奇怪。

雖然確實年輕……

好吧,是太年輕了!

小王孫拉住王飛道:“王叔,你不是認識湯昭嗎?這個就是湯昭嗎?”

王飛嗯了一聲,道:“是啊。除了他還能是別人嗎?”

頓了一頓,他有些疑惑道:“他似乎變了一些。”他閱歷也一般,很難準確的形容自己的直覺,最後措辭良久,說了一聲:“他長大了。”

如果說他之前聽到軍號還有些奇怪,但看到湯昭的狀態,突然又覺得不奇怪了:“他真的要上戰場啊。”

王飛自己也上過戰場,他深知湯昭的狀態,並非熱血沸騰,也非視死如歸,只是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要開始戰鬥了。

那麼接下來能看到什麼?

正如王飛所想,湯昭為了今天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已經把狀態調整到最好,並非最熱情

最勇敢,卻是最平靜。沒有什麼能打破他的心境……

也不是沒有……

當湯昭路過唯一還留在地下的那把椅子上,看到了椅子上的人,突然一愣,眼睛睜大,不得不開口道:“您……啊,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