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夢庭訝異,她沒想到這個霸道的安王還有這麼穩妥的一面,居然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最驚訝的安王太妃——因為這個後備基地,她也不知道!

這傢伙跟親孃也瞞著一手,誰知道那地方一開始是準備幹嘛用的?

洪夢庭可沒想那麼多,問道:“在哪裡?”

安王得意的拖長了音,彷彿在賣關子:“那裡嘛,也在二階,很是有名,我還就是在長壽會聽人說起過……”

……

“就在前日的某一刻,我的魂魄外面包裹的囚籠彷彿被擊穿,裡面隱藏的一切都湧了出來。那些記憶、那些年華、那些美好、那些悲傷……全都如瀑布一樣湧了出來,都被我接納,一個完整的曼歌在我體內復活了。”

“我絕不會否認我是她,因為沒人比我更知道她是如何真實的存在過。我是她,她是我……的一部分。”

湯昭有些詫異的看著她,聽著她從內往外的剖開自己。

“她完完全全被我接納,已經佔據了我生命中最多最重要的一部分。然而除了她,我仍有一部分是額外真實存在的,雖然短暫,雖然不美好,雖然和曼歌南轅北轍……但曼影也是我,曼影的生活,曼影的行動,曼影的記憶……也是我如今的一部分。我沒辦法當做完全沒發生過,或者假裝它是罔兩給我戴的面具。它是真實的臉,臉上的表情就是我的表情。”

“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它自己覺得自己的表達很混亂,但一時也不能說的更清晰了,只能無奈的問湯昭。

湯昭若有所思道:“我應該是明白了。你是失憶瞭然後又找回來記憶。”

雖然這種“我是誰”的題目可以被提升到哲學層次去思考,但如果庸俗一些,只考慮眼下,應該可以用失憶來比較?

失憶這個梗,被陳總的家鄉玩兒爛了。

連湯昭小時候聽故事都不大愛聽了。

在故事裡,也常常有失憶前和失憶後境遇截然不同,然後恢復了記憶面臨如何選擇這種矛盾,這個時候往往伴隨著各種狗血,來回來去可以拉扯很久。

很多時候,為了給觀眾直白易懂的體驗,這種矛盾被簡化為:“失憶前愛上一個人,失憶後愛上一個人,到底誰才是真愛?”這種非常單薄的選擇題。

但現實往往復雜的多。

只是那種“以前”和“以後”的矛盾,又有異曲同工之處。

曼影迷茫多時,聽到湯昭似乎能輕描淡寫的直指本質,忙問道:“如果是你,你該怎麼面對?”

湯昭道:“你要說讓我解答‘你是誰?’這種疑問,我還真的沒辦法闡述清楚,要讓我徹底解決你的煩惱,叫你立時念頭通達,我也力有不逮。但你若單純問我我會怎麼樣,那我試著回答……或許我會先逃避,用迴歸現實來暫避一時。”

曼影訝道:“迴歸現實……逃避?”

湯昭道:“是的,給自己找點兒事做。有的時候忙起來就是為了制止自己胡思亂想。我會告訴自己,我是誰並不最要緊,要緊的是眼前我要做什麼?我想做什麼?”

曼影喃喃道:“我想要做什麼?作為曼歌我要去見當年的朋友,想突破障礙救她們出來,作為曼影我想保全心影……”

湯昭道:“完全不必拆分的這麼開,不管是誰都是你,你只需要想你要做什麼,你甚至可以全都要……唉?”

他微一低頭,發現腳下有東西,仔細一看,瓦礫之間竟有光澤閃過、更隱隱有元氣流動。

“奇怪,這是什麼?廢墟里還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