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暗星莊園已經秘密接手了落日莊園?”

如果那樣,那可糟了。

因為……暗星莊園可能就是龜寇的基地。

雖然還沒確認,但幾條線傳來的線報綜合分析,八九不離十。

龜寇早早就在罔兩山佈局,已經握住了一個二階的暗星莊園,而且應該囤積了不少力量。恐怕劍俠都不止一個了,預備是要幹大事的。

而湯昭他們這邊……連一個三階莊園都沒有掌握呢。

如果暗星莊園已經掌握了落日莊園,那就更糟了,他們甚至可能已經掌握了通往毀滅劍意的線索。

而且……如果落日莊園歸屬暗星,他們發起的文戰就麻煩了,等於引發了和龜寇的提前對決。

衛長樂搖頭道:“我認為沒有。他們打穿了外面的圍牆但沒能更進一步。不然後面他們不會那麼暴躁。他們努力了幾日,殺了很多落日莊園的劍客,但最後還是在核心區鎩羽而歸,好像連莊園主的邊兒也沒碰到,那肯定是不能易手了。臨走時,他們擄走了所有能擄走,包括我們這些僥倖沒有被殺死的奴僕。”

當然,他沒被殺死不是僥倖,只是努力苟全的結果罷了。

“我們被擄走的結果是……噩夢!”

“我們這些奴隸被裝進一個巨大的牢籠裡,非常堅固,寸步難行。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件薄薄的單衣,連嘴都要掰開檢查,根本沒有地方藏東西。虧了我機警,在半路上把我的包裹藏在外面,不然一個‘可疑’就會被隨手殺死。他們有很多劍客,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這些人也不製作劍奴,但卻每天會拖出一兩個奴隸出去。不過一兩天就七竅流血的死掉,拖回來沉入影澤。只要出去,是一定會死的。我懷疑他們在做什麼危險的實驗,我們這些人都是實驗品。”

“每天,每天籠子裡的人都會減少,而且我們都知道,明天還會繼續減少,直到最後都死光。留在籠子裡苟且的人全都是死敵。如果明天不確定讓某人去死,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

說到這裡,衛長樂的神情漸漸恍惚,聲音變得扭曲:

“那時我才知道,世上終究有連我都想象不到的地獄。大家都已經那麼慘了,穿的幾乎赤身,吃的也堪稱豬食,但還是有人想要活下去,想盡辦法讓別人去死。用勾心鬥角也好,用殺人角鬥也好,只為了叫別人替自己去死。”

“更可怕的是,我也在做同樣的事。而我……終究是做的比其他人有優勢。所以我一直活著,四個月的時間。”

白狐聽著他的敘述,打了個冷戰。

“四個月的時間,我都不敢回憶我到底幹了什麼。我只記得我永遠都害怕下一個白天有人進來把自己抓走。然後我的頭髮漸漸的白了。”

他苦笑著抓著自己的頭髮,上面一綹綹觸目驚心的白髮:“幾乎每天早上都會更白一些。”

湯昭默然,彷彿又回到了那間破廟裡、篝火邊,聽著衛長樂講述自己怎麼在魔窟中把妹妹丟了的故事。

幾年過後,大家都成長了,衛長樂的經歷依舊讓人不寒而慄。

衛長樂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道:“四個月之後,我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有一次暗星莊園和另一個莊園做交易,大概是短了一些財貨。其中一個白髮劍客路過我們的籠子,一指我們說道:‘就用這些抵債吧。’然後我和其他幾個奴隸一起裝車,離開了暗星莊園,進了新的莊園。”

“那位白髮劍客,說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他是長髮莊園的幸三先生。”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