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孟化舟悄悄在幕後掌控方向的局面被白狐阻擋,他應該無計可施,只能親自下場了。

那他要怎麼辦呢?

論實力他連嶽來都不如,會動用自己家的或者許叢生留下的什麼底牌直接發動攻擊嗎?

別管什麼底牌,只要他一動,別忘了門口還堵著一個上官劍客呢。

上官劍客現在還顧及手指沒有妄動,一旦看到孟化舟的真人,絕不會吝惜區區肢體,只會一舉全力廢了他。

這時上官劍客也抬頭看向那朵花,劍已經出鞘,蓄勢待發,無論孟化舟從裡面伸出什麼部位,他都要死死按住。

就見從雲絲球上憑空開縫,伸出來一把奇形怪狀的長柄……剪刀!

白狐失聲道:“雲絲剪!”

湯昭不知道什麼是雲絲剪,但顧名思義,他大概猜到是什麼東西,暗道不好。

但他們離著孟化舟有不少距離,那剪子只伸出一部分,就乾脆利索的張開,然後勐然合上——

喀察!

這是專用來剪短雲絲的剪子,可見鋒利到何種程度?

一開一合就像尋常剪刀剪窗紙一樣,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絲線,一剪沒。

剛剛和雲彩連線了一路,幾乎承擔了引路作用的白花,就這麼和大片雲彩分離了。

只有白花在往前飛,線一斷,雲彩墜後,連上官劍客都摔了下去。

湯昭甚至在空中看到了一縷鮮血,懷疑剛剛剪雲絲的時候,是不是真把上官劍客的手指頭一起剪斷了。

但上官劍客畢竟是劍客,他墜落的一瞬間發出一聲爆吼,在半空中鯉魚打挺,憑空彈起來撲了上去,絲毫不畏懼雲絲剪這等剛剛還大顯神威的利器,手直接插進了還沒來得及癒合的縫隙當中,緊接著身子也要鑽進去。

那條伸出剪刀來的唯一裂口癒合的不可謂不快,容不得他全身都鑽進去,然而他的動作也很快,最終腦袋大半個肩膀和一整隻手都塞進那圓球中去。

湯昭目瞪口呆得看著越飛越遠的圓球,可能是上官劍客插手,讓它恢復不到原來那麼小的狀態。那大圓球就掛著上官劍客的半截身子,好似一個沙丘帶著一隻埋著腦袋的鴕鳥。

雖然不是時候,但是場面有點滑稽,湯昭還是險些笑出聲。

緊接著,另一個身形也撲了過去。

那是嶽來!

就像上官劍客的決斷一樣,嶽來也毫不猶豫離開安全溫暖的雲島,撲向正在衝向陰影的兩人。

湯昭吃了一驚,緊接著又覺得不意外——對於嶽來盯死孟化舟的決心,他還有什麼懷疑嗎?他都忍了一路了,如果讓孟化舟就這麼脫離,再次見面就不知還有沒有機會了。

嶽來的身法也是奇快,他應該是用了御劍術。

他隨身帶的劍是上好的術器,也能用來御劍,雖然速度不如真正的劍器,但短距離爆發也很可觀,居然讓他從另一邊攀上了孟化舟操縱的白球。

“哈?都是什麼鬼?這些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白狐失算,被孟化舟將了一軍,不免大怒,便大罵出聲。相比之下,湯昭倒是心平氣和,這幾個人和他都沒什麼關係,最多想要弄死孟化舟,但也沒有那麼執著,反正嶽來要動手,兩個冤家你死我活,湯昭不會跟他搶。

唯獨見嶽來就要飛出光明地帶,三人只有上官劍客身上一隻火炬,在陰影裡真如風中殘燭般危險,湯昭心中微動,提起之前做好還沒來得及放出去的一盞雲絲燈點亮,又操縱雲絲幻化出了長弓大箭,將雲絲燈拴在箭上,張弓搭箭,射了出去。

湯昭本不擅長射箭,但力量、眼力、控制力都到了,箭的準頭也不會差。

此時天上三個人,唯獨嶽來眼睛還在外面,一眼看到來箭,輕輕一接便接了個正著。

他本來就看到湯昭在編織雲絲燈,大略明白此物神奇,此時接到手裡,立刻明白了湯昭的意思:比起手燈筒,有云絲保護的雲絲燈安全得多。這是湯昭送給嶽來最後一重保障。

一時間,他百感交集,再說不出什麼“欠你一個人情”的話,甚至把注意力從孟化舟身上移開了片刻,認認真真向越來越遠的湯昭拱手一禮。

湯昭還了一禮,便不再理會上面三個人的恩怨情仇,從此時開始,孟化舟、上官劍客、嶽來三人就算脫隊了。雖然可能還有機會再見,但現在雲朵上只剩下他、黑寡婦和白狐三個同伴同行了。

這是好事,沒了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可有多省心。

這時,白狐兀自不爽的都都囔囔,湯昭安慰道:“搗亂的人走了,這不是好事?他走他的,我走我的。只要我們搶先佔住了幾處中樞,任他有筋斗雲的本事,也翻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白狐這才平靜下來,哼了一聲表示認可,湯昭興致反而高了不少,道:“走吧,目標,千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