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一夜悄然過去。

這一夜是混亂的夜晚,也是冷清的夜晚。

說混亂,七個人分為四組,這片山頭的四個方向全都在戰鬥,各種兇獸被追殺的到處亂竄,一個晚上過去,山上兇獸乃至尋常野獸不知被殺了多少。

說冷清,這些戰鬥彼此相隔極遠,眾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流。以至於戰鬥的參與者除了自己全不知其他人怎樣了。

戰局有沒有混亂,有沒有人渾水摸魚?

第二日清晨,約定好集合的山坡上,慢慢有了人在等待。

最先來到的集合地點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個子嬌小,眼睛大大的女子,在她身邊則是個穿著五顏六色如孔雀一般的青年。

兩人來時狀態不錯,不像是疲累一晚的樣子,並肩站在一處大石旁,掃視著各個來往的路口。

「你說——今天人能來全嗎?」

徐司藥覷著四下無人,先開口問道,雖然她語氣平穩,但多少有點期待的意思。

羽司晨「啊?」了一聲,道:「什麼?怎麼就來不全呢?」

徐司藥見他有點神思不屬,提醒道:「我是說,昨天晚上那情況,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見誰,最適合下手……如果有人下手,不管成與不成,那不是就來不全了嗎?」

羽司晨恍然,緊接著道:「應該不會。」

他不管徐司藥的失望,主動解釋道:「第一,咱們還沒見到仙城,所以孟公子最有用,沒有人會對他動手,沒有沒過河就拆橋的道理。第二,黑寡婦無論如何和她那個幫手不分開,只要足夠謹慎,他們倆也都是安全的。」

徐司藥想起湯昭的身手,點了點頭,道:「一般人動不了那姓唐的,但那位上官劍客要是出手呢?他們雖無冤仇,孟化舟可以求他動手啊。」

羽司晨壓低了聲音,道:「我不知道你看出來沒有,那位劍客和孟公子……並非特別親密,我總感覺他不會為孟公子出手。」

徐司藥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她也早看出來了,那上官劍客一言不發,遊離在隊伍之外,確實好像和孟化舟不熟,但不熟不代表不會出手,甚至可能就因為不熟,才會接受孟化舟的僱傭幫他掃清障礙以換取登上仙城的機會。

但她也不確定,只能說是這麼希望的,希望不好說出來,不然徒惹麻煩,道:「那嶽來呢?」

羽司晨道:「嶽來?他也不會有事。」

因為孟化舟沒聯絡我。

羽司晨在心裡說。

徐司藥正要追問,就見一道瘦長的影子走了過來,正是嶽來。

他果然沒有事,只是看起來很疲憊,手中的劍斜斜的墜著,想拖著一條尾巴。

這也可以理解,他只有一個人,一晚上不能休息要隨時戒備,當然不可能有兩人輪流休息這樣的悠閒。

嶽來沒有和徐司藥打招呼,徑直坐在他們對面,靠在一塊大石上閉目養神。

徐司藥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沒精打采的樣子,想必一夜沒睡?

他也知道自己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