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神色凝重,看向來人,緊接著換上的笑容,道:“原來是少莊主。”

原來這時進來的就是與湯昭有一面之緣的熟人,驚蟄山莊的少莊主孟化舟。

黑寡婦本就是驚蟄山莊本莊弟子,當年分出去看守一方的嫡系,自然是認識孟化舟的,孟化舟也認得黑寡婦,微側著身,不與她面對面,只客氣的笑道:“尹師姐,你沒事吧?”

黑寡婦雙手攏袖,笑道:“多託了老莊主的福,我沒事。”

孟化舟在院中掃視一眼,瞥了瞥徐司藥,道:“其他人呢?”

黑寡婦笑道:“其他什麼人啊?不就我們幾個嗎?”

孟化舟臉色微變,目光在在場的五人面上一一掃過,只認出了站著的和躺著的兩個候選人,跌足道:“只剩你們了?唉,我來晚了。”

黑寡婦笑意中冷意幾乎藏不住,道:“可說呢,你怎麼不早來呢?要早來就輪不到令尊出題了,也輪不上我們這一晚上擔驚受怕了。”

孟化舟連聲道:“本來不該有這一出的。我正需要各位,怎麼能這樣浪費呢?”

黑寡婦道:“公子若有這個心,更應該跟令尊說的。誰叫他出了這個題目呢?這樣吧,我們要去拜訪老莊主,公子跟我們一起去吧?”說罷走近一步。

孟化舟剛剛一時為人手損失可惜,不免遲鈍了些,這時候反應過來了,道:“尹師姐,你是什麼意思?”一面說一面握住了法器柄。

湯昭走上了幾步,輕輕擋了黑寡婦側前方。

孟化舟的“驚蟄劍”法器含有春雷劍法,很是強大,如果猝然發難,連湯昭也未必有把握救下其他人。

他這個保護的動作也是暗示,黑寡婦立刻明白了孟化舟實力強大,登時收起了之前在徐司藥面前展露的咄咄逼人之態,緩聲笑道:“並沒有別的意思。老莊主出了題目,讓我們在別院裡廝殺。我們殺了大半夜——”

她回頭看向天際,天際已經露出了一抹白光。

不知不覺,一個晚上過去了。

“現在已經分出勝負了。徐妹妹和我都覺得再殺下去也沒有意義,不如去跟老莊主稟告,請他下令結束這一場蠱鬥。”

“只是我等都是莊主下屬,人微言輕,就算請求莊主高抬貴手也未必能如願。公子若有憫下之心,不如一起去求老莊主如何?”

孟化舟再度掃了一遍全場,目光在最前面的湯昭面前一掠過過,根本沒認出來,只是確認道:“只剩下五個人了?”

黑寡婦道:“其實是兩組人,這位嶽小哥……”

嶽來低聲道:“我們堂主已經去了,但他有遺物託我轉交莊主,所以我想跟諸位去拜見莊主完成遺願,然後便下山。”

這又是新找的藉口,剛剛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言辭反覆,必懷鬼胎。

黑寡婦明知他不懷好意,心中反而高興,憑白多一個幫手,自然要行方便,道:“可憐你一片忠心,我們看著也同情。公子以為呢?”

孟化舟生硬的道:“也罷,你們跟我來。”

正如湯昭猜測的那樣,孟化舟和孟天聲不是一條心,孟化舟甚至在父親病危之際都在外面尋找仙城。他在家時也不交心,孟天聲最多知道孟化舟要藉著這次選拔便利替自己找仙城,可不知道具體計劃。

他一向反對孟化舟做夢,不管兒子什麼計劃,直接快刀斬亂麻,在兒子回來之前便搶先出下題目,延續了多年以來的蠱鬥習慣。

別看只有一夜,但鬥獸場也很小,小小一座別院,一個晚上足夠殺的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