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昭哈哈大笑,起來把危色按住椅子上,道:“可以大方挑。你跟我客氣啥呢?”

此時此刻,他找到了刑極式耍人的快樂。

危色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看劍種,想要伸手去感應,卻真的緊張到手心發汗,要知道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錯過了再想得到劍種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湯昭拍了一下他,道:“別用手碰劍種,不然讓劍種鑽進魂魄,我取出來也很麻煩。這樣你先感應著,我出去逛逛。不用著急,只要有一點兒感應我就爭取給你除錯出來合適的劍,鑄劍師就是做這個的。放輕鬆點,就是這次不行也沒關係,將來還有的是機會。我本事大著呢。”

說罷他直接推門而出。

危色抬頭,苦笑了一下:著急不著急不說,您把六個這麼珍貴的劍種和我這個不是劍客的人放在一起,您的心怎麼這麼大呢?

湯昭出了房門,在院子裡坐下——他說去逛逛,當然不至於真把危色和劍種獨留在家裡。而且,去前線逛了這麼久,發生了那麼多事,他是想要安靜一陣的。

他獨自坐在藤架下的搖椅上,迎著正午的陽光。

十二月的陽光不是很溫暖,但溫和無害,溫柔地撒遍了他的全身,助長了他的睏倦。

漸漸地,風聲、樹葉聲、街道傳來的人聲都遠去了,他出熘進了朦朧之中。

“叩叩叩——”

恍忽之中,傳來了敲門聲。

湯昭睜開了眼,剛要起身,卻聽吱呀一聲,是危色出來開門了。

他又躺了回去,眼皮睜開一條縫,直接太陽已經偏西,他竟然就這麼睡了好一陣了。

此時他的睡意還在一陣陣後反勁兒,幾步之外聲音彷彿離得很遠,就聽危色道:“你怎麼來了?”

是熟人嗎?

聽危色的口氣,沒什麼戒備。這世界上不讓危色戒備的人不多。而且這種語氣還很熟稔、一點兒不見外,沒有危色一直可以刻意保持的謙恭。

這是誰啊?

“助教好。先生在嗎?”

哦,秦永誠啊。

湯昭認出了這個學生的聲音,終於起來了,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清醒了一點,道:“永誠,進來吧。”

危色讓開門,果然是秦永誠來了。此時他換了布衣便裝,打扮的像個尋常市井少年。

一進門,秦永誠行了一禮,道:“先生,恕學生冒昧……”

湯昭道:“少來這套,坐。”

秦永誠笑嘻嘻坐在他對面的小凳子上,道:“先生,我今日前來求你一件事。”

湯昭笑道:“說了別來這套,是不是染髮膏用完了?讓助教再給你點兒。要省著點兒用,抹多了容易英年早禿。你看你的髮際線一日不如一日……”

秦永誠慌忙摸了摸頭髮,擺了擺手,道:“您別開學生的玩笑了。我髮際線還沒問題呢。先生,這邊沒有旁人嗎?”

湯昭抬頭,和危色對視一眼。危色不動聲色走出門去,過了一會兒又回來,道:“沒人,我去外面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