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 五樹堡(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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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昭打量著他,突然想起了關雷,雖然兩人體型差著幾號,但外練的路數應該相仿。在湯昭的老師中,關雷不算強者,但可是最正常的一個,也是湯昭武道上的啟蒙老師,師生關係很好,一別數年天各一方,現在看到一點影子,也不由心生好感。
那青年也打量著四個人,越看越是心驚,他的見識比其他人強,但也沒見過這等風華人物,尤其是兩個俊朗少年,氣質出眾,連城裡的大族公子都比不上。
這樣的人物,怎麼會是賊人呢?
就算是賊,自己這村子也配給人家偷嗎?
想到這裡,他放鬆了警惕,笑著上前抱拳行禮,道:“貴客到來,有失遠迎,桑家梁在這裡賠禮了。”
湯昭等也跟著還禮,桑家梁熱情的請他們進村歇息。
他確認了湯昭他們是好人,包括守門大叔在內所有人一下子都放鬆起來,臉上都帶了笑容,顯然一村老少都極相信桑家梁的判斷。
穿過厚厚的圍牆,村老站在村內迎接,滿街孩子都聚過來瞧新鮮。湯昭看到村裡房屋一間挨一間,十分擁擠。且大多是草頂土牆的茅屋,相當簡陋,顯然村裡人多地少,並不富裕。除此之外,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倒也安寧。
湯昭沒見過靈州的鄉村,如果是雲州,這等村社就算窮的了。
桑家梁帶著幾人到自己家歇息。他家裡也是土牆,只是比別家寬敞些,頂上有幾片瓦而已。進了屋子也沒什麼像樣的傢俱擺設,倒是打掃得乾淨。裡屋半邊土炕,炕上有桌。桑家梁讓他們炕上坐,又轉身出門準備伙食。
雲州靈州都在北方,民居中都有土炕,湯昭熟練地脫鞋上炕,烏孫童等倒是稀奇,他們涼州多住氈房,沒有土炕,有樣學樣坐了上去,一個小姑娘進來,給他們端了一人一碗油麵茶。
湯昭喝了一口油麵茶,只覺得熱氣騰騰,谷香撲鼻,十分舒服。
而且乾淨又安全,絕無新增料。
喝了一大碗麵茶,就聽外面雞叫不止。原來桑家梁正在掏雞窩,顯然要殺雞饗客。湯昭下炕出門道:“好好地別麻煩了。我們不吃雞,尤其是我這師兄……他不吃帶翅膀的東西。”
江神逸聞言從窗戶裡往外探頭,道:“沒錯,我這師弟腸胃也不好,吃不得細糧,一會兒讓他吃最粗的窩窩頭便了。”
桑家梁拎著雞道:“你們才是別客氣。咱們養雞就為了吃,不招待你們這些見義勇為的英雄好漢,難道哪天便宜了進村來搗亂的雞鳴山賊麼?別看他們叫雞鳴山,吃雞可是很兇的。哼哼,雞鳴山——咱們吃雞,就好比咬了賊人的肉。”
說著手起刀落,結果了一隻大公雞性命。
桑家梁家裡沒女人,村老幫著叫來一個廚藝不錯的村婦,將公雞燉了,摘了些芽菜、蘑菇燉了一大鍋,特意蒸了一鍋白麵饅頭,又取出一罈家藏的濁酒饗客。村老和村裡幾個學武的好手加上桑家梁一起陪著他們吃飯。
吃飯喝酒時難免聊天,幾碗濁酒下肚,村老老臉漸紅,也放開了,問道:“貴客從哪裡來啊?”
湯昭並不隱瞞,道:“我們是雲州的,這兩位從涼州來。”
村老哦了一聲,稱讚道:“雲州好地方啊。我年輕的時候,就聽說那裡特別富裕?大家都有吃有喝,無憂無慮的?”
湯昭沉吟道:“也不能這麼說。城裡好些,鄉下也就是溫飽而已。”至少三年前他跟著刑極去鄉村,平民百姓也只是粗茶淡飯,一年到頭有一斗餘糧換一身新衣就算好年景了。
這兩年據說好一些,至少風調雨順了幾年,也沒有什麼天災人禍的。但自古以來,就算是太平盛世,天下百姓也不敢說衣食無憂。
桑家梁悶聲道:“但那邊太平吧?沒有那麼多天殺的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