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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是那麼正常。

松林裡隱隱有鳥鳴,但並不聒噪,貓頭鷹不是聒噪的鳥兒。

“師姐,你的貓頭鷹會送信嗎?”

“送信?”薛夜語疑惑道,“為什麼要送信?真要送信的話,需要調教一番。”

接著,他們又走過了五、六、七,三位真玉弟子的劍廬。他們三人的劍廬各有巧思,而且比較正常,薛夜語隨口介紹,只是告知姓名而已。看來薛閒雲自女兒之後,收的都是正常人了。

兩人閒聊之中越走越偏,日頭越來越沉,終於在日落時分,走到了木棧道盡頭。

下了木棧道,是一片荒灘,灘塗荒草叢生,亂石遍佈,東一片西一片盡是坑坑窪窪的水塘,夕陽照在亂石灘上,拉出一道道斜長的陰影,又在水塘上反射著跳動的波光,黃昏中格外荒涼蕭瑟。

薛夜語略感尷尬,道:“水澤就這麼大,好地方前面的師兄都佔據了嘛。倒是這裡還有好幾處空劍廬,都沒有人住。你想選哪一座,就選哪一座。”

所謂劍廬,也不過是散落在石灘中的一座座茅簷草舍,竹籬白牆,就是劍廬最原始的模樣。至於前面風格誇張、或光怪陸離或美輪美奐的劍廬,都是符劍師一點一滴改造來的。像後面幾個弟子入門時間還短,改造工程還沒完成,劍廬還是前面虎頭,後面蛇尾的半吊子模樣。

突然,灘上終於出現了一座不一樣的劍廬。

茅屋還是一樣的茅屋,籬笆還是一樣的籬笆,但那座屋舍後面攤開了兩座翅膀一樣的裝飾,遠遠地彷彿要起飛一樣。

湯昭忍不住想笑道:“那是——江師兄的劍廬吧?”

谷髻

薛夜語跟著笑道:“是啊,特別好認吧?他來的時間也短,上山時跟你差不多大,算算也就三年。劍廬還來不及做什麼改造,先安上了兩個翅膀。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一定要是最耀眼的。”

湯昭錘了一下手掌,他好像找到了符劍師們的裝修風格——別管什麼風格,先要給自己選個吉祥物,然後把吉祥物裝在房上,穿在身上,背在背上,務必要所有人都記住才行。

薛夜語閒聊道:“我聽說他帶你上的山?還起了點誤會?”

湯昭道:“也不算誤會。”便把之前的事說了,

薛夜語聽了笑道:“不愧是他,這死要面子的性子總是不改。回頭你把牌子還給他吧,好歹也是隻有一次的機會呢。記得要沒人的時候偷偷還。只要不在人前,不幹系他臉面,他還是很好說話的。不過現在別去,他白天不在家,一定在外面閒逛。”

湯昭記得李至靜也說過,道:“天天閒逛嗎?”

薛夜語道:“就是瞎逛。爹爹就是看他太閒了,才會安排他做些接引的活計。他是出了名的不修煉,不學習,但是實力還特別出色。武功應該是最強,符式也會得特別多,那是天縱之才,他的天資應該不下於你。”

湯昭道:“我哪裡能和師兄比。”

話雖這麼說,他心裡有一點兒小小的火苗“蹭”地燃了起來。

那好像是……少年的好勝心。

雖然小時候湯昭被認為學武資質平平,他也安心接受了,但經過好幾個前輩師長輪番的肯定,他也漸漸變得自信起來。

既然自信,他這樣的年紀又豈會沒有爭強好勝之心呢?

他倒想見識見識,那個不學習也能門門功課第一的天才,究竟如何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