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執念(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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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留下執念那必是心中最要緊的事,結合他的經歷,本該是復仇之類,哪怕是憎恨賣他的世家,無差別對世家子燒殺滅門都不奇怪,但刑極怎麼想不通,此人最後要做的事居然是捉到湯昭,把他做成劍奴。
這真是他死前最想要做的事麼?
人頭白魚在空中撞來撞去,周圍都是牆,它似乎已經失去了辨別能力,除了兇狠的橫衝直撞,就是尖叫,聲音模糊不清,似乎在叫:
“憑什麼?憑什麼?”
刑極見他神智越發消散,嘆道:“依律,私造劍奴是死罪,釋放罔兩十惡不赦——極刑。你本來瘋癲,尚可議論,但你存心為惡,確鑿無疑,罪在不赦。”
“我的劍,本就是刑罰之劍,不過我向來只執正刑。最多大辟而已。而你,值得——”
“劍術——凌遲。”
劍起,劍落!
兩道劍光化作網狀,從上下將這醜陋的人臉怪魚牢牢縛住,裹得密不透風。
虛空中,無數的小刀飛舞著,從四面八方割著網眼露出的魚身。
人頭魚的身體被零碎的割破,挑飛,露出一個個洞口,洞口中流出一點點菸氣,彷彿鮮血。
那是世上最殘忍的刑罰,碎剮。
不過這人頭魚雖然在尖叫,但似乎還是在發洩情緒,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刀片的技術極佳,不一會兒就已經刮下一層碎屑,這些碎屑落在地下,化為一攤水跡滲入泥土裡。
漸漸地,碎屑越刮越多,白魚已經不像魚,但人臉還是人臉。
那人臉開始是扭曲歪斜的表情,七分像人,三分像魚,十分古怪,隨著白魚的剝落,漸漸恢復了正常的人形,也越發像白髮人生前的模樣。
又削了一會兒,魚身變得單薄,隱隱還有骨架,一些星星點點的光芒從傷口縫隙飛出,落在那白髮人臉上,他的臉情緒也生動起來,甚至開始抽搐,似乎已經能感覺到痛苦。
“原來你還有神智封在劍象裡啊,好,更坐實了你故意犯罪。也正該你清醒伏法。感覺到了麼?應該受到懲罰的是你,你的劍象都只是工具而已。好好為你的罪受刑吧!我的劍術是凌遲,凌遲的要訣就是不割完最後一刀,你絕對不會死。只有我叫你死,你才會死,不然永受折磨!”
“折磨?呵呵……”白髮人突然張口道,“這算什麼折磨?你當過劍奴嗎?如果你當過,受過十年如一日的煎熬,就該知道這根本不算什麼?凌遲?還不如我受到的痛苦萬一呢!凌遲算什麼,那還有碎片。真的痛苦,要把你的身體、意志、魂魄放在磨盤裡,不住的攪動、磨碎,磨成渣,磨成粉,磨成灰……永遠也磨不完!”
他的神色猙獰,聲音居然還算穩定,似乎那凌遲的刑罰好像真的可以忍受似的。
刑極冷冷地看著他,道:“劍奴的痛苦我知道,你更知道,所以你為什麼還要製造劍奴?為什麼用湯昭?你把那幾個權貴家的少爺小姐製造成劍奴,我都不奇怪,為什麼非要追著湯昭?”
是啊,為什麼呢?
凌遲的痛苦和死亡的預感讓白髮人陷入了恍惚。
為什麼,要製造劍奴?
因為正好得到了劍種,可以製造劍奴?
劍奴真的很方便啊,等他當了劍客才知道,劍奴是很好用的工具!如果不知道還好,他已經習慣了劍奴的存在,忍不住就想製造一個,方便自己。
但一開始,他確實是想用那種豪門弟子來製造的,讓這些當年害得自己淪落為奴的人也嚐嚐這樣的苦楚。雖然他看裴守靜還算順眼,但如果其他幾個不符合條件,用她做也可以。
都是豪門子弟,吃得都是窮人的血汗,父輩都滿手罪惡,為什麼不能拿來做劍奴?
而湯昭,他一開始是想救他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