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

這罐子太大了,快比他本人都高。桌上放不了,床下放不住,沒地方擱沒地方藏,尤其又是監獄同款,被人看見更不好解釋。

那判官甩給他一個大麻煩,是存心噁心他的。

為今之計,還是砸碎了處理吧?

先砸成碎片,堆在床底,趁著白天練武時一點點轉移出去,或者不轉移了就這麼藏著,藏半個月之後誰也管不到他了。

屋中沒趁手的傢伙,好在外面演武場備有十八般兵器。那些兵器大多是鑄鐵的,質量一般,稍有家底的弟子便不會選用,擺在那裡做個氣氛。湯昭選了一個鐵錘,雖然不大,但揮動起來鐵甲也能錘爛,錘陶罐是綽綽有餘。

攜著鐵錘,湯昭叉手,道:“罐子兄,我看你樣貌古樸,年資甚高,說不定還是我的前輩,也是前人心血凝聚,本該安享高壽。怎奈學生生活所迫,只得冒犯,望你來世做一個國寶,陳列高閣,永享清福。得罪了——”

“鐺!”

鐵錘好似錘在鐵板上,彈了起來。

湯昭只覺得手臂發麻,錘子險些都飛了。

“什麼玩意兒?”

陶罐好端端的,一道裂紋也沒有。

這是陶的?

怕是鐵的都沒這麼硬!

揉著胳膊,湯昭定神細看,那罐子顯得越發高大起來,道:“我就說麼,我看東西能有錯?說是不尋常,就是不尋常!這多半是什麼蒙塵重寶,現在歸我了。那有眼不識泰山的人,叫他後悔去吧!”

稍稍諷刺了一下那惡客,湯昭還是發愁。

什麼蒙塵重寶,影兒也沒有啊。

就算罐子不尋常又怎麼樣呢?

就算比鐵甲結實,難道還能套著罐子上戰場不成?

雖然湯昭的體形也不是做不到。

現在只是特別結實,格外不好處理罷了。

“這……不會是法器、術器吧?”

湯昭之前見過的東西除了刑極那裡的劍,就是法器最神奇了,而且據說不拘形態,有個罐子法器也不稀奇。

“來,叫我看看你是什麼東西。”

戴上眼鏡。

湯昭看向罐子,鏡片掠過一行字。

“劍:未知。”

……

???

什麼東西?

湯昭懷疑自己看錯了,忙繞了半個圈來到另一個方向再看。

“劍:未知。”

這回他看得更清楚了,上面的字一點兒沒變。

難道說是罐子裡藏了一把劍嗎?

湯昭難以置信,判官特意來興師問罪了,罐子裡外自然早翻過多少遍,哪能連藏著一把劍都看不出來呢?

難道說,劍被藏在罐壁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