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堂下何人要害本官?(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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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大人放緩了口氣,道:“啊,我當什麼緣故,原來為這個,你不談,怎麼知道出不起呢?左右又不是你掏錢,大家都是分魔窟裡的寶貝。現在魔窟還沒降下來,都不知道里面多少東西,難道還怕分贓打起來嗎?向來的規矩都是合力開路,各取所需。打進魔窟之後不就各憑本事了?至於前面準備,我們山莊可以提供地利,做個東道主,你們願意補償我們不拒絕,不願意補償,你們多出人力、出情報,讓我們坐享其成就行。”
那人笑道:“是,是。之前有疑慮,貴使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我們哪裡不知道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咱們要對付的是檢地司,還可能有各路過江龍,本地勢力不抱起團來怎能成功呢?若把好處白白讓出,就浪費這天降奇遇了。”
湯昭聽到這裡,只覺得三觀炸裂——
魔窟,那不是陰禍的源頭嗎?
害得無數黎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怎麼在這些人嘴裡,好像一塊肥肉呢?
天降奇遇?
什麼玩意!
邢大人道:“正是。檢地司最難對付,就像一群獵狗,魔窟在哪裡,他們就追到哪裡,吃肉喝湯,從不給人留。”
那人道:“可不是麼!不但是獵狗,還是走狗。他們藉著除魔安民這大旗,每到一地,殘害武林同道,壓迫各方勢力,為他們主子搶錢搶地盤,太孫子了。要我說,這回要能斬斷檢地司伸過來的手,叫他們不敢進合陽縣,就算不發財都值得。”
湯昭默想:你要倒黴你知道麼?
邢大人嘿嘿笑道:“可不是麼?檢地司掃過的地方,除了他們自家走狗,連個幫派都不許有。合著那些草民只許給官府交錢,不許給我們交錢,我們吃什麼?真是人神共憤。你們要想對付檢地司,我們可以出力。我們可以主動聯絡檢地司做內應,到時候再反水。我們莊主深諳此道。”
那人喜道:“好啊!這主意妙得很!”
兩人又大聲密謀一番,那人心滿意足道:“貴莊的誠意我們收到了。等我回去稟報樓主,咱們再磋商細節。”
邢大人道:“可以,下次我們莊主也會出面的。”
那人答應幾聲,臨走又道:“那孩子的事,還請貴莊多費心。”這才去了,裡面安靜下來。
湯昭坐在那裡發愣,只覺得欣賞了一場華麗表演。什麼桃花樓也是老江湖,被這位邢大人遛狗一樣遛得團團轉。
仔細想想,邢大人也真的難以識破。他在山莊裡,使喚山莊的人,坐山莊的椅子,說山莊的話,憑什麼說他不能做山莊的主?擱哪兒也挑不出毛病。要在陳總的老家,這也算是個表見代理,上當無責任的!
但江湖不是陳總老家的法庭,不追究你的責任,卻要你的命。
湯昭左思右想,越發覺得衛長樂是對的,處事要往最壞處想,江湖險惡,防不勝防。就這一兩日,他連續見了兩場騙局了。
這時,那年輕武官道:“出去吧,鎮守使召見。”
湯昭深吸了幾口氣,強自冷靜邁入大廳。
大堂寬敞明亮,茶香未散。刑大人靠在正中央太師椅的椅背上,正專心看一張展開的紙張。他今日未著公服,反而穿著錦袍,衣著配飾又華麗又舒適,把一股犀利氣勢遮掩下去,桌上有茶有果,另一把椅子上趴著一團肥貓,處處安逸,直似個富貴閒人。聽得幾人腳步,這鎮守使也沒抬頭,道:“你們猜,桃花樓幹什麼來了?”
湯昭還以為他問自己的下屬,卻聽無人答話,轉頭一看,那年輕武官並沒跟進來,此處只有自己和衛長樂,只得答道:“學生不知。一開始是來找人的?”
說著他隱晦的看了一眼衛長樂。
邢大人將紙調轉過來,露出一俊朗少年的畫像,道:“正是。湯昭,你哪裡惹上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