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救我!”

離得近了,女孩兒的面孔逐漸變得清晰;正是之前在燒烤店裡碰到的那個女生。

此刻她的形象很是狼狽,白色的吊帶背心被扯的變了形,左肩的肩帶無力的耷拉在胳膊上,露出裡面的一抹天藍色;她寫滿恐懼的臉上有著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手上還有幾點斑駁的血跡。我沒有在她身上發現明顯的外傷,看來血是那個男人的,她對男人動手了?

女生跑到我跟前以後微微一怔,顯然也是認出了我,隨即帶著哀求的語氣急聲說道:“大哥!您救救我,後面那些人……”

她還沒說後面那些人怎麼樣,那幾個大漢就已經追了上來,領頭的正是之前在燒烤店外帶走女生的那個男人。男人的身上帶著明顯的血腥味兒,頭上包著繃帶,包紮的手法很粗糙,看樣子是他自己處理的。

女生嚇的停住了話頭,臉色煞白,下意識的抓緊了我的胳膊。

“你個賤人,敢打勞資,勞資弄死你,你跑啊!怎麼不跑了?小子,別多管閒事,趕緊滾!”男人憤怒的咒罵著女生,完全無視我的存在,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就伸手向女生的頭髮抓了過來。

女生害怕的直往我身上靠,躲避男人伸來的爪子,手卻還是緊緊的抓著我。

就在男人的爪子伸到女生肩膀位置的時候,我把住車柄的右手探出,抓住男人的手腕輕輕一捏,男人痛的叫出了聲,另一隻手也用力抓住我的手,想要把我手掰開;他後面跟著的那幾個大漢見老大吃虧,立即圍了上來,有的用棍子指著我開罵,有的高高舉起棍子作勢欲打。

“你TM找死啊!趕緊給勞資鬆開”

“CNM的,你是個什麼東西……”

“松哥,你沒事吧!狗R的,打死你……”

各種恐嚇、威脅的話說了一大堆,可就是沒一根棍子砸到我身上;我無謂搖頭,心想混子就是混子,這種場面話嚇唬嚇唬普通人還行,稍微強勢一點的人都不會把這類威脅放在心上,人間用“咬人的狗不叫”這句話來形容狠厲之人是很有道理的,不管是江湖人的廝殺還是戰場上打仗,在動手的時候,頂多也就用吼叫或者咆哮來鼓舞自己計程車氣,絕不會囉裡囉嗦的說上一大堆,那樣只會洩掉心裡積蓄的殺氣。

男人跳著腳掙扎了半天,又是掰手指又是撓手背,跟個女人似的,愣是沒把手弄出去。我用的力並不大,但也不是他一個凡人所能承受的,我見他疼的臉都變了形,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才鬆開手,把他往前一推,男人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你TM”男人慘叫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紅著眼睛衝我破口大罵。

“再敢罵一句,我把你那條胳膊擰折”我平淡的回了一句。

“你試……”事實證明,真的在社會上混到了一定地位的人就沒有幾個蠢蛋。男人雖然處於極端的憤怒當中,卻明顯通曉一些識人之術,一看我眼神帶煞,就猜到我是真敢擰斷他胳膊,試試兩個字愣是沒敢說全乎,又跳著腳衝女生說了幾句威脅的話,就帶著那幾個人回去了。

見對方就這麼走了,女生有些發愣。

“你去哪兒?要不要我送送你。”

女生在我的問話中回了神

“我……我想回學校……不,我不能回學校,我也不知道去哪兒……還是回學校吧!”女生猶豫著,結結巴巴的回答。

看得出來,她對這幫人心有餘悸,是真的擔心他們會報復自己,所以有些恐慌。

“要不要報警?”這自然只是一句場面話,從之前發生的事情來看,明顯是這個女生跟那男的達成了某種見不得人的交易,事後她又反悔,而且還傷了人,報警除了加深矛盾以外,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不…不用了,謝謝您!”女生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行,你上來吧!我先送你回學校”我讓女生坐在後面,調頭向學校騎去。

路上的大半時間都在沉默中渡過,直到臨近學校的時候,女生才弱弱的開口道:“大哥,今天多虧了您救我,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名字呢!”

她聲音很小,又是坐在後面,被風這麼一吹,要換了普通人肯定聽不到,不過我不是普通人,自然能聽到。

“段是非”

“段……段施肥?您的名字真特別”

“是段是非,‘是非分明’那個‘是非’,不是‘施肥’,我又不種樹。”

“噢~”

又是短暫的沉默過後,女生似乎覺得剛才的對話很好笑,忍不住悶笑了起來。

“你叫什麼?”

“李雲默,‘沉默’的‘默’,您可以叫我默默或者小默。”

“哦!”

“您是哪兒人啊?是本地的嗎?”

“我不是人!”

“啥~~啥?”

用不著回頭,我都能感受到小姑娘那如同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

“我是夜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