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退韃子和李自成後,京城街面風氣煥然一新,滿朝文武也有些改變,奴婢也說不太清楚,只是瞧著這些人好像都開始做正經事了?”

“哦?什麼叫開始做正經事了?難道以前都不做正經事?”

王承恩嘿嘿一笑:“陛下,奴婢這可怎麼說呢,這也沒法表達啊。”

崇禎笑道:“那就簡單的手。”

王承恩想了想,忽然一笑:“這個奴婢舉個例子,就比如奴婢手下那些小猴子,以前值班也是值班,你喊他他動彈一下,你不喊他,說不定就站著睡著了。這以前啊,滿朝文武也是這個德行,到了衙門呢就批閱公文,然後一群人坐在一起嘮嗑,或者喝茶看書……陛下要是說個什麼話,就一群人坐在一起琢磨陛下有什麼想法。”

“好傢伙,朕怎麼說總不是對手,朕就一個人,他們一群人。這一群人琢磨著對付朕,那朕怎麼可能是對手。”崇禎都驚呆了,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那現在呢?”

“現在啊,現在他們都開始動腦子了,雖然也會琢磨陛下說什麼想什麼,但是衙門有啥事,也都著急處理了。”

“這是好事。”

崇禎從桌子後面起身,揹著手往外走去。

王承恩腳尖一點來到門口,推開門讓崇禎出去。

兩人站在圍欄跟前,迎著風看著遠處。

崇禎忽然一笑:“可能是瞧著朕大勝仗,大明又直起腰了,心頭多了些畏懼。”

“陛下神威,絕境逢生。此戰能勝,乃是千古奇戰。縱觀史書也找不到這等戰例,奴婢覺得僅憑此戰,陛下就能名垂青史, 後人景仰。”

崇禎搖了搖頭:“怎麼勝利的, 外人不清楚, 你我還不清楚嗎?若非統領出手,恐怕京城就算能堅持個一年半載,也早晚會被人打破。這個人要麼是皇太極, 要麼是李自成。”

王承恩嘿嘿一笑:“誰讓咱們大明有統領呢。”

崇禎也笑了,笑著笑著, 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 他忽然嘆息一聲:“說白了還是怪朕沒本事, 那些文武大臣如今敬畏,可見以前是對朕毫無敬畏之心的。京城百姓如今心氣高了, 也可見這些年朕是讓他們失望的。老王啊,今後你可要多提點朕,至少, 京城的百姓, 朕不想再讓他們失望。”

王承恩點了點頭:“陛下, 如今李自成戰敗, 皇太極逃亡,若我大明乘勝追擊, 天下可定。”

他本以為崇禎會開心大笑,卻不想崇禎只是抿了抿嘴巴,隨即搖晃著腦袋道:“沒有必要。”

“陛下何意啊?”

崇禎眯著眼指著天上:“你看那裡。”

王承恩抬頭看去, 卻見天上靈鷲飛舞,一道身影站在靈鷲後背之上, 宛若仙人降世。

崇禎嘴角含笑:“有統領在,朕又何須在乎九州天下?換句話說, 朕若學到統領一半的本事,就算空有京城一地, 那也是天下霸主。”

頓了頓,崇禎接著道:“孫閣老即將回京,到那時朕會請統領大人出手,若能給孫閣老續命,我大明就多一位定海神針。當是時,那李自成若是懂事就該納頭就拜,就算不懂事,只要他愛護百姓,朕也能容他。不過他既不懂事又不愛護百姓,朕再出兵不遲。”

皇帝的想法到底跟王承恩不同,這大明天下崇禎說放手就放手,這份氣度可是以前不具備的。說實話,崇禎如此改變,王承恩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