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此來,帶數千騎兵,以奴的想法乃是心存試探而已。”

大廳之內,大玉兒瞧了瞧秦良玉的臉色,隨即說道:“秦總兵說什麼心存二志,想要搶我領土的說法並不對。玉兒不瞭解漢人將軍會如何做,但是對於家兄,玉兒卻頗為了解。”

曹昆看了眼秦良玉,對方抿嘴一笑:“吳克善派人前來送信,隨行者多問城防如何,士兵幾人,軍餉是否充足。本將不得不懷疑他的用心,若是誠心投奔,來瀋陽城就是,何必詢問那麼多。”

曹昆笑了,秦良玉絕非魯莽之人。但是卻偏偏說出什麼直接來瀋陽城的話,可見是故意的。要知道這古人彼此戒備,家族與家族只見都充滿算計,更別說兩個大勢力之間了。

大玉兒果然開口說道:“秦總兵,家兄乃是科爾沁統領,以中原來看就是草原上的一方諸侯。然家兄並未有雄心大志,本身也未有蒼鷹之能。我自幼與家兄相處,瞭解家兄性格。他雖然無有才能卻認得清自己的本分,如今韃奴戰敗,大明兵峰所向,牧民驚恐不安。家兄定然沒有起刀兵的心思,之所以不親來瀋陽城,只不過是為自己性命考慮,二也怕失去威望,手下將領不服,無法統領。”

大玉兒說道此處忽然聲音大了起來:“武人立功,文人立名。我大抵聽過不少事情,武將為了功勞逼反投靠叛軍,文人為了名聲打死家中幼女。凡此種種,不過名利二字而已。奴請秦總兵誠心以待,奴願前往家兄陣中一趟,定然讓家兄孤身前來。”

曹昆揮了揮手讓大玉兒下去,秦良玉笑道:“少殿主,這女子倒不是一個簡單的。”

曹昆抿了抿嘴唇,心說自然不簡單,要不然怎麼能登上歷史舞臺,還拿下了的大清江山。

秦良玉呵呵一笑:“那吳克善領數千騎兵,來去如風,不得不防備一二。不過此人名聲我也聽過,並無太多才能。他送信之人,問了不少玉兒姑娘的處境,想來是真的不敢與我作戰,只是看看少殿主對玉兒姑娘是否看重。”

“當然,若是那吳克善膽小如鼠,我這麼一嚇唬他就前來瀋陽城,那是最好不過。就算不來也無有關係,要讓他知道我等武將立功心切,你若不做選擇,只不過是我等功勞上的一個名字罷了。如此給他壓力,他要麼遠遁而去,要麼聯絡諸方,與我等做過一場。”

“將軍覺得吳克善有那膽子?他為何不會主動前來、”

“少殿主,此乃一方諸侯。”秦良玉哈哈一笑:“他手握重兵,家眷極多。哪怕吳克善想要前來,卻也不敢前來。一旦他威望有失,就無法統領手下兵將。諸多命運系與一身,他豈能輕舉妄動?”

曹昆笑道:“他不來,我等去就行了。”

秦良玉心頭一驚,曹昆起身說道:“有五老隨行,選輕功高絕之輩,夜入敵軍答應。等他一覺醒來,我等中軍大帳等待,希望吳克善能不要嚇尿了褲子才好。”

這已經不是行軍打仗的手段,秦良玉張了張嘴,最後無奈搖頭。那五老功力多高她心頭沒有個定數,不過曹昆的實力她是清楚的。若是大軍圍困,沒有數千人休想讓曹昆留下性命。這不是說曹昆能打的過數千人,而是曹昆實力強大,來往縱橫,非數千人不能合圍。當然,哪怕是數千人合圍,曹昆一心想跑,那也是能跑的掉的。

……

夜幕低垂,天氣雖然漸暖,但是草原之上的夜晚依舊有些寒冷。瀋陽城地處遼東,也並非如南方一般溫和。

瀋陽城外二十里的原野上,吳克善皺眉躺在草垛裡,手提酒囊往嘴裡灌去:“我妹妹說林平之極為看重與她,對她頗為寵愛。你們也思考了數日,如今可是有了打算?”

身邊十幾個彪悍猙獰之輩聞言抬起頭,大多盤膝而坐,渾身髒兮兮,滿臉風霜色:“大汗……”【作者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稱呼,百度了一下,好像喊這個也沒毛病。】

“你且說來。”吳克善手撐著腦袋,側身躺著。

那人神色凝重:“那麼大一個大金國,一夜之間就沒了。我們連大金都打不過,豈能打得過大明?而且手下牧民這些年過的不錯,雖然不用征戰打草谷,但是與大金貿易,換來糧食,也足夠養活家小,餓死凍死之人每年都在減少。”

“金人只要我們臣服,就會與我們稱兄道弟。明人卻貪婪無度,雖然剛開始會很仁善,但是祖輩的教訓告訴我們,明人最喜歡鈍刀子割肉,一點點壓迫我等。”

“布木布泰是我科爾沁的明珠,有她在,林平之應該會對我等刮目相看。”

“她只是一個女人,而且是被搶走的女人。若是布木布泰過的好,何必讓大汗帶上海蘭珠?”

“我覺得我們應該遠遷,你們莫要忘了大明曆代皇帝是如何做的。對於我們草原人,大明人就算是餓著肚子,也要跟我們殺到底。”

“遠遷與別的部落去廝殺嗎?”

“那要不然打一場。”

“我覺得咱們應該低頭認錯,大明的那些草原出身將領雖然不得重用,但是都過的不錯。”

“這麼低頭認錯,他們也未必看得起我們。一旦不將我等當回事,到時候我們豈能好過?”

吳克善聽的腦袋疼:“我妹妹從小聰明,她建議我前往瀋陽城,保我不會出事。但是我卻害怕成為唐後主,受人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