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

鳳翎從水中冒出頭來,他按住泉水池邊的石頭,腰部以下沉在水裡,渾身上下都被水淋溼了,一雙清冷的眸子凝滿了冰霜看向秦歌。

秦歌也是賊,她將鳳翎扯了下來就極快的竄到了另一邊,趴在池壁邊上笑的沒心沒肺。

“這就對嘛,這樣才公平。”

秦歌哼笑道。

她現在醒酒了,可算是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她好端端的去聽個曲子,結果錯估了這具身體的酒量,所以喝醉了,而後就被鳳翎給扔到溫泉池了。

“秦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鳳翎冷冷的出聲。

他本身就體內螣蛇毒發作,臉色蒼白,甚至疲憊,本是想休憩一會兒,卻接到蘇瑾去了風月樓的訊息,氣怒攻心,眼前陣陣發黑,此刻見她清醒,眼裡竟沒有一絲愧色,竟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鳳翎心中的怒火幾乎壓不住。

他臉色很難看,甚至眼中映出一片厭惡。

“什麼?”

秦歌揚眉問道。

“你知不知道風月樓是什麼地方?那是正經閨閣女子會去的地方嗎?你怎能如此不顧臉面?”

鳳翎冷聲道。

他這個人往日裡雲淡風輕,似三月化雪,甚少用這樣嚴厲的詞彙去說別人,更別說是對方還是一個女子。

鳳翎語氣太嚴厲,眼中的厭惡亦是太過於明顯,秦歌慢慢直起了身體,眼中的沒心沒肺也退散了,而後漸漸凝上一層冷色,她直起身體看向鳳翎,這忽的輕笑一聲,只是那笑意未曾達到眼底,只聽她道,“南祁王爺,你以什麼身份在管我?”

鳳翎抿緊了唇瓣。

接著就聽秦歌又道,“我去風月樓怎麼了?不過是聽聽曲子而已,這又礙著誰了?如果那風月樓不允許人進?那為何又要存在?”

秦歌連聲反問。

“別人可以,你不行。”

“為什麼我不行?”

秦歌瞳孔一眯,秀眉揚起,透出三分鋒利之色,“就因為我是蘇瑾?你心目中的那個蘇瑾端莊典雅,是大家閨秀,你怕我損了她的名聲?可是鳳翎,你要明白一件事,我現在是秦歌,不是蘇瑾,我不可能去為了別人而活。

我秦歌自我放縱慣了,只求肆意,不求偽裝,明白嗎?”

秦歌從溫泉池中爬出來,帶出好大一片水花,徒留鳳翎一個人泡在水裡,直接抬腳離開。

“秦姑娘。”

“秦姑娘。”

山下,四個守衛都在那裡守著,見到秦歌一身溼的下來,頓時紛紛低頭打招呼,眼睛是不敢亂看的,主要是秦歌溼了身,這玲瓏曲線甚是明顯。

秦歌目光一轉落在程風身上,哼了一聲,“真行,還會告狀,改天我非得一針讓你話都說不出來。”

正好你結巴,那你以後都不要說話了。

秦歌扔下這話,直接走了,雖說是六月天,可這冷風一吹,頓時就是一個哆嗦,身上都起了一層小疙瘩。

這可真是……

本來美人美酒,還有小曲兒,這可倒好,被人扔進溫泉池不說,還被凍得直哆嗦。

摸了摸鼻子,就打了一個噴嚏。

本是要出府的腳步頓時一轉,直接去找了王管家,讓他又給尋了一套新衣裙換上,想到如今天色這麼黑,她也無處可去,總不能這個時候回蘇家,當即讓王管家安排個空房間倒頭就睡。

另一邊的鳳翎被秦歌那一番話著實氣的不輕,只覺得氣血翻湧。

他不知道這個秦歌生活的地方究竟是怎樣的風俗,竟讓她舉止言行這般大膽,可她到底明不明白,這具身體不是她的,是蘇瑾的,若有一天蘇瑾回來,卻被她搞的聲名狼藉,蘇瑾那時候又該如何自處?

越想越氣,甚至強咳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