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章武侯商,參見陛下!”沈商顫顫巍巍的跪拜在地上,頭緊挨著地結結巴巴地說道。

朱昕在抓捕陶增時,已經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偷偷告訴了沈商,沈商得知真相後直接暈了過去。

現在沈商內心全是懊悔,自己平日信任的謀士竟然是范增的徒弟,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被人家騙的團團轉,他自己平日裡施展的巫蠱之術,一下子成了給舊楚招魂手段。

沈商不知道皇帝想要怎麼處罰他們沈家,但沈商知道皇帝肯定非常惱怒,甚至會遷怒於自己的女兒沈皇后,以及自己的外孫劉徹。

“免禮,坐下吧!”劉襄沉聲道。

“謝陛下!”沈商顫聲道,跪坐在旁邊的坐墊上。

劉襄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此事, 以免動搖了朝堂的穩定,已經事先命令宮人出去。

“此事皇后知道嗎?”劉襄開門見山的問道。

聽到劉襄此話,沈商心頭一顫,身體微微晃動。沈商努力克服心中恐懼緩緩說道:“回稟陛下,陶增並未讓臣對皇后明言,只是以祈福搪塞皇后。”

劉襄點了點頭,只要沈紅羅不知道此事真相,那麼一切都還有後退的餘地。

沈商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戶,大字不識幾個,沒有心機,被陶增這樣的人矇騙很正常,劉襄也能理解。

沈紅羅則不同,他是劉襄的皇后,是劉徹的母后,是後宮之主,是能母儀天下的。

若是沈紅羅知道巫蠱之術是詛咒後宮嬪妃不能生育的,不阻止自己的父親,反而堂而皇之行使,那說明沈紅羅已經變成一個心胸狹窄的女人, 不適合作為皇后了。

大漢的皇后必須要有母儀天下的儀態和包容後宮眾嬪妃的肚量,若是做不到這兩點,那廢黜後位就是這位皇后的最終歸宿。

劉襄不希望自己的皇后是鄭袖、申姬那樣的女人,只有昏君才會選擇一個詭計多端、善妒狡黠的女子成為後宮之主。

“朱昕應該將一切都告訴你了吧?”劉襄淡淡問道。

“臣有罪!臣有罪!臣罪該萬死!懇請陛下懲罰臣一人,不要牽連臣之妻女,求陛下網開一面!”沈商跪地磕頭痛哭流涕道。

“勿哭,抬起頭來。”劉襄沉聲說道。

沈商聞言,緩緩抬起自己的頭,劉襄一眼就看見沈商的額頭已經磕破了,有鮮血從額頭流出。

“汝這麼做的原因,朕也能理解,天下父母皆希望子女能生活如意,汝的初心是沒錯的,只是手段用錯了。”

“若不是朱都尉及時察覺到了陶增的異常,將其之陰謀識破,汝恐怕還矇在鼓裡,任由那陶增胡作非為,將汝一步步推入萬丈深淵。”劉襄緩緩說道。

“臣有罪,是臣識人不當,險些危及大漢!”沈商老淚縱橫道。

“此事汝能悔過,善莫大焉!汝出身貧寒,生性淳厚,對那陶增沒有防備,才犯下這等過錯。”

“朕念汝是初犯,乃無心之舉,看在皇后的情面上寬恕汝之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汝可服氣?”劉襄沉聲問道。

“臣叩謝聖恩,願接受一切懲罰!”沈商大喜過望,叩首謝恩道。

“汝之錯,朕亦有責。朕因汝是皇后之父,賜予汝徹侯爵位,使汝地位尊崇,然朕卻未曾考慮汝之短處,教汝禮儀文化,這才被那陶增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