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溫室殿

此刻大殿內只有繡衣都尉朱昕和皇帝劉襄,左右侍從都在殿外恭候。

劉襄翻閱著各地繡衣衛上報的案卷,眉頭緊皺。他知道地方上必然有人利用五銖錢牟利,沒有想到這麼明目張膽,絲毫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這其中那些軍功徹侯二代子弟最讓他惱怒不已。

這便是無為而治的弊端,使得他們行事肆無忌憚。歷史上賈誼就提出漢初社會普遍存在著社會風俗奢靡,禮制僭越的問題。

“這份名單上的人,罪證都確鑿嗎?”劉襄沉聲說道。

“回稟陛下,繡衣衛做事不敢有漏洞,一切準確無誤。”朱昕恭敬道。

“那就照這份名單抓人吧!一個都不要放過,是他們逼朕抄他們家產的。若有官吏阻撓繡衣衛辦案,視同從犯,一律處理。”劉襄沉聲道。

“是。”朱昕恭敬道,緩緩退出了溫室殿殿門。

隨著劉襄給繡衣衛下達了收網的詔令,一場腥風血雨在大漢各地掀起。

九江郡堂邑一處私人作坊

“快點,別偷懶!”

“看什麼呢!趕緊幹活!”

“你今天怎麼回事!鑄的銅錢含銅量也太高了吧!這銅可是堂邑侯的!”

堂邑侯的下人們手中拿著武器監督著堂邑當地的百姓幹活,因為堂邑侯陳祿也擔心朝廷突然停止兌換五銖錢,所以讓抓來的百姓不分晝夜黑白的幹活,力求狠狠的擼朝廷的羊毛。

“監工,給我兒子一口水喝吧!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喝水了,這樣下去他會死的。”一箇中年人對著手持鞭子的監工哭泣道。

這個中年人的兒子此刻被關在作坊的籠子裡面,在這種鑄錢的高溫環境下,人體的需水量是很大的,而這個年輕人已經一天沒有喝水了,嘴巴乾澀,神智已經不清了。

“放屁,你兒子配喝水嗎?他昨天沒有完成鑄錢任務,就不配喝水,知道嗎?”監工厲聲道, 一腳踢開中年人。

“看什麼看, 手腳都麻利點,誰要是沒有完成每日鑄錢任務,和他就是一個下場!”監工對著作坊裡的人厲聲說道。

所有人不敢言語,埋頭苦幹自己手下的活, 經過監工這些天的折磨, 他們的意志已經被磨滅了,根本不敢反抗。

“君侯, 您看這些都是新鑄造好的銅錢, 只要稍加處理,就和舊錢沒有什麼兩樣了。”堂邑侯府的管家殷勤的給陳祿介紹著這些天來的成果, 一臉自豪的樣子。

“第一批銅錢應該已經出發了吧!”陳祿淡淡問道, 把玩著手裡的三株錢。

“回稟君侯,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運到了彭城郡兌換, 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管家恭敬道。

“很好,本侯所有的身家都在這座作坊了,千萬不能出差錯,九江郡的繡衣衛最近查的比較緊。”陳祿沉聲道。

“是。”管家恭敬道。

陳祿還想要叮囑一些什麼,還沒有開口,一群全副武裝計程車兵突然衝了進來。

“你們是幹嘛的!這裡是堂邑侯的封地,不得無禮!”管家見狀連忙護住陳祿厲聲道。

“堂邑侯, 你竟敢私自熔鍊五銖錢,罪大惡極,還不束手就擒。”一名繡衣使者沉聲道。

“繡衣使者。”陳祿看見為首者的衣著,長嘆一聲,閉上了雙眼, 也不反抗,任由士兵把他押走。

他自以為天衣無縫, 沒有想到還是被繡衣衛給抓了個人贓俱獲,鐵證如山的情況下, 他根本不能反抗。

此刻,堂邑發生的場景正在大漢其他地方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