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現新帝登基,詔令各諸侯王攜家眷朝見,兒臣內心有些擔憂,還請母后指點。”劉恆忐忑不安的跪坐在墊子上說道。

“你怕這位新帝忌憚你?”薄後淡淡問道。

“母后,兒臣聽說絳侯與曲逆侯曾想擁立兒臣為新帝,可如今…”劉恆吞吞吐吐的說道。

“可如今你還是代王,齊王劉襄反倒成了皇帝。”薄後緩緩說道。

劉邦活著的時候,薄後母子的地位就不高,讓劉恆從小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格,做事小心。

他的代國放在整個漢朝,都是名列前茅的貧困地區,收成不好,還整天要擔心匈奴人過來打秋風。

諸呂之亂髮生後,齊王劉襄高舉反呂大旗,劉姓諸王都起兵響應,劉恆也只能順從主流,也起兵響應。

可劉恆的起兵一直在口頭上掛著,不為別的,原因只有一個字“窮”。等灌嬰抑制住了諸王的起兵熱情後,劉恆以為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可沒想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莫名其妙的成為了皇位的競爭者,若是他坐上皇位了也就罷了,可偏偏現在齊王劉襄已經在群臣支援下登基了。

“兒臣從未想過皇帝位置,可那絳侯與曲逆侯將兒臣放到火堆上烤。現在絳侯已被皇帝下廷尉大牢,兒臣擔心皇帝對兒臣心存芥蒂。”劉恆緊張地說道。

“皇帝召見諸侯王,肯定有敲打諸侯王的意思。”

“但依老身看,皇帝更多的是器重你們。經過呂后的一番折騰,現在高皇帝的皇子只剩下你,淮南王,燕王了。”

“皇帝的兄弟雖然多,可真正能獨當一面的只有趙王劉章,他必然不會輕易動你們這幾個僅存的諸侯王,用以保持劉氏宗室的優越地位。”

“至於陳平和周勃為什麼要支援你為皇帝,你心裡也清楚,他們看重了代國的弱小,易於他們控制。心帝顯然不是等閒之輩,豈會不明白這其中關鍵。吾兒儘管放寬心去長安。”薄後緩緩說道。

“可母后…”劉恆依然有些顧忌道。

“吾兒是高皇帝的皇子,怎能如此唯唯諾諾,成何體統!”薄後臉色一沉訓斥道。

“母后莫要動怒,兒臣今天就動身去長安。”劉恆對母親十分孝順,看見薄後生氣,連忙說道。

“吾兒一路小心,到了長安切莫與朝中大臣往來,免得皇帝不快。”薄後放寬臉色,叮囑道。

“母后放心,兒臣自然知道輕重,斷不會惹新帝不快,到了長安不輕易離開代邸。”劉恆說道。

“嗯,你知道就好,你啊!就是太老實了!”薄後點了點頭,嘆息道。

此時並沒有按照歷史程序君臨天下的劉恆還是比較老實的,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野心。

諸王裡面對劉襄成為皇帝有意見的恐怕就是淮南王劉長了,劉長在呂后臨朝稱制時期深得寵愛,又自持力能扛鼎,對於劉襄稱帝頗有怨言。

幾位劉姓封王不管懷著什麼心思,都陸陸續續的趕到了長安,朝拜登基為帝的劉襄。

由典客劉揭持皇帝信節在長安郊外迎接,之後安排諸侯王呆在本國在長安的府邸。

待諸侯王俱至長安後,共同攜家人朝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