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動了一下,陳曦就感覺冷風已經從司承澤的厚重的防風衣外鑽了進來,冷的陳曦哆嗦了一下。

冷風直接穿透了司承澤的毛衣,凍得他直打了好幾個噴嚏。

司承澤微微蹙眉,意味深長地調侃:“你再動就是謀殺親夫。”

陳曦聽到司承澤的聲音有點哆嗦的感覺,調侃了一句:“我以為你不怕冷。”

司承澤說:“我是人不是神仙。”

“沒看出來。”陳曦窩在司承澤的懷中,寒冷的風雪幾乎被司承澤全部擋去了,她只能感受到纜車晃來晃去,不遠處的情侶拼命尖叫著,嗓子都有些啞了。

陳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很想告訴他們現在就算喊破喉嚨也沒有用。

噗通,噗通。

靠在司承澤的懷中,能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外面的風色變得不是那麼清晰了起來,陳曦居然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她打了個哈欠,靠在了司承澤的懷中。

司承澤:……

“你還睡得著?”司承澤對陳曦這個舉動表示相當的意外。

陳曦閉著眼睛,悠閒地回答:“不睡覺做什麼?像是隔壁一樣尖叫的嗎?”

司承澤勾唇,看著懷裡縮得像個懶貓的人兒:“暴雪天裡,睡著會凍死。”

陳曦懶洋洋的抬起眼瞼看了一眼司承澤,只見他的嘴唇有些發青,面色卻一如既往的平靜,“你把你的帽子扯下來一點。”

陳曦估摸著這一趟回去,司承澤不病一場都是奇蹟。

“不用。”司承澤回答:“你別動別讓風透進來。”

狂風大雪,窗外的世界已經陷入了一片朦朧之中了,什麼都聽的不真切,只能聽到不遠處的情侶撕心裂肺的喊聲。

陳曦好像回到了在暴風雪之中拼命的逃亡的日子,那是一段刻苦銘心的讓陳曦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想起來的事情。

“有血。”司承澤突然開口。

陳曦詫異的轉頭看著他,他說:“對面打起來了。”

陳曦這才抬頭看向地面的纜車,玻璃上鮮紅的血綻放開來,女人身上的衣服被扒了,整個人被按的貼在了窗戶,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拼命的嘶吼著,額頭被磕破了,鮮血暈染在了玻璃上。

血腥的視覺衝擊讓陳曦十分不舒服,暴風雪,鮮血,死亡,最能勾起她心中最恐怖的回憶。

她瞳孔放大,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場景,心中被一片冰冷佔據了。

耳朵裡面的尖叫聲和記憶裡面的槍聲哭聲重疊在了一起,陳曦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別人捏在了手心裡面一眼,鮮紅與純白撞在了一起,十分的刺眼。

陳曦感覺寒冷從脊樑骨蔓延了出來,整個人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

不過瞬間,她身上的氣質驟然一變,整個人冰冷的可怕,望向對面的眼神比這滿山的風雪還要寒冷幾分。

司承澤心中一沉,他能感受到陳曦身上突然瀰漫出來的殺意,這殺意並非是衝著他而來的。

是什麼讓陳曦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伸出冰冷的手,覆蓋在了陳曦的眼睛上:“別看了。”

冰冷的觸感,將陳曦從回憶之中拉扯了出來,陳曦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伸手扯開了自己的防風服的拉鍊,抱住了司承澤,將自己身上的微暖傳遞給他。

兩個人貼在了一起,寒氣被驅散了許多,司承澤也覺得沒那麼冷了,他低頭看著陳曦那張有些發白的小臉,又想起陳曦之前畫的在雪地裡面開滿了彼岸花的花,她的內心是不是也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她心裡不能說的秘密多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