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先將所有事情交代清楚,然後旁敲側擊地向李雲棠討要俸祿,這種態度,已經相當良好了。

李雲棠前世最討厭拖欠人工資的老闆,自然不會覺得人家“惡意討薪”,當即問道:

“那欠了你們多少俸祿,待我回去稟明皇爺,一次補齊。”

“多謝天使。”

張憲秋長吁了一口氣,然後詳盡地說出了明細:

“南衙內的俸祿,按照品秩發放,探馬月俸4兩,斥軍月俸5兩,遊奕月俸8兩、踏白月俸12兩、選鋒月俸18兩;

本衙共有選鋒3人,踏白39人,遊奕142人,斥軍443人,其餘皆為探馬;

合計俸銀23706兩。”

這番算賬,直接把李雲棠給訝地目瞪口呆。

驚訝的原因,倒不是那兩萬多兩的俸祿總額;而是因為,這警蹕南衙對內的待遇,簡直太過優厚了。

達到選鋒這一階品秩,一年收入總和就是216兩銀子,比朝中一品大員的俸祿足足高了36兩!

雖然朝臣的俸銀只佔其部分收入,但僅從這一方面,也可以略窺警蹕南衙的待遇之高。

再說最低品的探馬,月俸都有4兩之多,一年便是48兩;作為對比,素來重武的大漢朝,待遇最高的禁軍士卒,月俸是2兩銀子加六鬥米,全折成銀子,將將才達到3兩。

至於土裡刨食的長工短工,一年下來,能拿到個六七兩,已經非常不錯了。

同時,李雲棠也明白了,自高宗皇帝起,是如何保持這警蹕南衙的隱秘與忠誠的:

首先,將這個部門遊離於官場體系之外,沒有官身的他們,想要獨自投效官紳,便比較困難,也容易露出馬腳;

其次,掌控其經濟命脈,以高額俸祿為主,輔之以君臣綱紀,從物質和精神兩方面入手,維持他們的忠誠;

第三,則是李雲棠從小皇帝嘴裡聽說的,警蹕南衙之內,有互相檢舉的制度,檢舉同僚洩密、叛變之事,一經查實,檢舉一方直接獲得被檢舉方全部傢俬,被檢舉方則全家人口落地;

第四,則是李雲棠自己猜測的,由於沒有設立統一管轄之人,各局互不統屬、彼此制衡;甲字局權責稍大,但也不可發號施令,所有決策權,都歸於皇帝;

四管齊下,雖然不能說是天衣無縫,但起碼目前還沒出什麼差錯;懿安太后以及各個朝臣完全不知道有這個情報部門,以及警蹕南衙依舊只聽命與皇帝,就是明證。

心中捋清楚思路之後,李雲棠轉向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張憲秋,承諾道:

“張局總,此事我儘快會回稟陛下,該結清的俸祿,一文錢也不會少。”

張憲秋聞言長抒了一口氣,後退數步,對著李雲棠行了個深揖,後者不等他行完,已經起身靠近,低聲道:

“接下來,請張局總與我講講,衛戍皇城的禁軍六衛,具體情況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