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廳角落的樂隊再次奏起音樂,幾對稀啦啦的舞伴相互挽著腰肢,或生澀或熟稔的滑到了舞池中央,落單的女士、小姐觀望在一旁,也有急性子的,跳著輕盈的舞步,主動向前,展示著飄起的衣裙。

獨自端坐於空曠長椅之上,如石雕般沉默的男士靜靜注視著身前,周圍嘈雜的一切彷彿都與他無關,僅有前方正在交談的幾人鉤住了他的興趣,讓他移不開眼。

站立在後方,透過靈視一直觀察著洛佩茲與邁克情緒波動的克萊恩歪過了頭,似乎對接下來的交談內容毫不關心。

笑容深刻,主動把自己放在了低姿態的邁克不太禮貌的聳了聳肩。

“那請您開始吧。”

眼眸平淡,但腦中思緒複雜的洛佩茲微微頷首,略顯沙啞的嗓音低聲道:

“其實很簡單,希貝爾是我好心收養的孩子,她長得很可愛,也很會討人喜歡,唯一的不好就是學東西的時候不怎麼靈光。”

說著,她彷彿真的成了哀嘆這位小女孩不幸的善良養母,嘆了口氣。

“可惜,她那天陪一位先生回家後,就遭遇了不幸,死在了清晨回家的途中。”

“她的不幸讓我們這裡其他許多孩子都陷入了恐慌,最近都不敢隨便外出了,我之前用那種態度對待您,也是因為有許多無良記者騷擾了這些孩子,他們只顧自己的利益,卻從來沒有把高高在上的視線過下來過,沒有正眼瞧過我們這些可憐人。”

“幸好,還有您這樣正直的記者,克萊門特先生。”洛佩茲瞟了眼邁克手裡的假證件,淺笑道。

不斷在筆記本上簡化記錄的邁克也抬起了頭,適時的接道:

“當然,能幫到您是我的榮幸,不知道我還能為您做些什麼?”

“哦。”洛佩茲小聲驚訝了一聲,旋即笑容更加明豔,“當然可以,我想我們最近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如果能借用您手裡‘無冕之王’的力量就太好了。”

“當然。”邁克配笑著,看的身後的克萊恩不禁又拉回了注意力,開始微不可察的觀察起了這位記者先生的一舉一動,準備學習這種輿論場上歷煉出的能力。

端著酒杯的洛佩茲腳步輕移,小心的把酒杯放到了單人沙發前的小桌上。

不知何時,他們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彷彿形成了一個真空帶,在最外圍有一位位年紀較大的女士走來走去,擋走了一切好奇的先生。

“其實希貝爾也算是逃過一劫吧,雖然我不知道被那樣殘忍的殺害和更暗無天日的人生,到底哪個才更加折磨。”

正在記錄的邁克突然眉頭一皺,險些沒反應過來,而他身後,克萊恩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是戒備著周圍不斷移動的女性。

擺出一副哀憐模樣的洛佩茲看著邁克緊皺的眉頭,解釋道:“克萊門特先生,您既然是記者,一定知道喬伍德區有一些飽受爭議的先生,他們後面有我們趕都不敢想的靠山,其中有一位最近才大出風頭,他就想要一些好看的孩子,放到自己新買的莊園裡。”

“喬伍德區,最近才出風頭的,洛佩茲女士,你或許可以說的更清楚一些?”邁克緊皺的眉頭一點沒有舒緩。

但洛佩茲卻像是真的被嚇到一般,怎麼也不肯開口,只是重複著他有著靠山,和東區有些聯絡,拒絕提供更多的訊息。

“好吧,我想這些應該就足夠了,很慚愧今天打擾您。”邁克合上了自己的速記本,一點沒有提拉里·伯恩的事。

臉上還是一副淺笑的洛佩茲搖了搖頭。

“其實您已經幫我很大的忙了,之前艾瑞斯那件事的時候,我連說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她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特地叫來了站在不遠處的保鏢,請他送走了克萊恩和邁克,一口氣送到了門外。

太陽稍稍向西落下一些,克萊恩深深的望著站在金玫瑰大門前與自己對視的保鏢,最終收回了視線。

“她最後那些話,你聽出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