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花白的科林先是掃了眼房間內頹唐的戴裡克,隨後才點了點頭,泛著白光的右手握的更緊,一言不發走了進去。

亞歷山大輕輕欠了欠身,靈性蔓延,厚重的古舊石門下一刻又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壓抑的房間重歸封閉,戴裡克抬起頭看向陰暗中的首席,一時有些失神。

不知是不是錯覺,首席那雙淺藍色的眼鏡竟然和地牢中那個頭腦已經裂開失控的老者如此相像,只不過一個依然透徹,而另一個已經被長年的牢獄生活抹掉了光。

“你應該還記得地下室中那個前小隊隊長口中的外來者?”

審訊桌上的燭火影影綽綽,照亮了科林深刻扭曲的陳舊疤痕密佈的臉龐。

戴裡克愧疚的低下了頭,嗓音乾澀。

“那個外來者,他控制了我。”

對於地牢後的記憶,他現在還感到強烈的不真實,而且儘管已經擺脫了束縛,他卻依然無法看清記憶中那位神秘青年的臉,就像地牢中的前小隊隊長一樣。

聽著戴裡克的回答,科林微微頷首,不急不緩道:

“祂屬於一個詭異的序列,叫做‘寄生者’,你隔壁牢房那個人是祂曾經的寄生物件。”

“祂?”聽到這個特殊的稱謂,戴裡克驚訝的張大了嘴,緊隨而來的是擔憂與驚恐。

“不用擔心。”科林淺藍色的深邃古井無波,握著白光的右手緩緩張開,露出了一支構造精細的懷錶。

“你最後祈禱,不,應該是祂最後試圖溝通的存在粉碎了祂的分身,只留下了這件物品。”

“那個儀式幫我們看清了那個外來者的位格,也間接清除了危險。”

科林的雙眼倒映著鬆了口氣的戴裡克,語氣忽然凝重起來。

“不過,我需要你解釋一下你是從那裡得到的那個儀式。”

戴裡克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急匆匆地又低下了腦袋,沉默了好一會,才擠出了幾個字。

“我是從之前黑市上得到的一塊陶片上得到的。”

“那個陶片屬於一處廢棄的城邦。”

科林眼睛微眯。

“哪一處城邦,原本屬於哪個種族的統治?”

戴裡克眼神飄忽,一面糾結著是否應該向深陷黑暗的城邦袒露真相,一面糾結於“愚者”先生的威嚴。

最終,在憂心“愚者”先生因他的背叛之舉會放棄眷顧白銀城的恐懼下,他艱難的扯了個謊。

“是之前巨龍洛霍利德統治的城邦,我是在一塊用精靈語寫成的陶片上得到的尊名!”

看著戴裡克自暴自棄的吼了出來,面無表情額科林反而勾起了一抹淺笑。

不過這抹笑容在被察覺之前就平復了下去。

“精靈語?”

“是的。”撒過一詞謊後,戴裡克突然覺得胸口不再那麼沉重,有些生疏的半真半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