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原歷史學學生的克來恩當然知道這一基本常識,但當“詭秘”主動提出後,他才發現了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因斯·贊格維爾現在真正的服務物件是奧古斯都家族,是魯恩王室本身?”

懷錶上的秒針走了大約兩圈,克來恩走向洗手檯,任由冷水打溼了雙手。

“或許。”

對於克來恩的猜測,“詭秘”只是微微一笑,同時雙手低壓,再次將對面座位上凝聚的模湖人形排散成一片霧氣。

透明的水流在洗手池中打著旋流進了下方,克來恩甩了甩手,不顧還殘留著溼潤與水珠,沉穩走出了盥洗室,站在房屋門口透過貓眼望向了屋外的街道。

側面繪有王族紋章的華貴馬車已經不見,空蕩的大街上,只有一名樣貌普通的侍女等在一輛平平無奇的棕黑色馬車旁。

活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面部表情,克來恩推開房門,一輛茫然地望著消失不見的王家馬車,黑色板材眼睛後的淺藍雙眼流露著明顯的無措。

“莫里亞蒂偵探,小姐已經回去了,她很遺憾今天的行程出了意外。”

樣貌平凡的侍女不卑不亢對仍是一副茫然的克來恩說道。

“抱歉,我也很遺憾。”

裝作一副後悔的克來恩搖了搖頭,卻發現那位侍女並不在理會自己,只是將話說完後,就欠身走上了身後的馬車。

普普通通的馬車緩緩駛離明斯克街,直到徹底消失在地平線後,克來恩才又恢復了面癱表情,揉著僵硬的臉頰,反手拉上了房門,直接走上了二樓臥室。

伴隨著齒輪轉動的響聲,煤氣燈橙黃色的光芒從弱到強,漸漸點亮了被黑暗佔領的臥室。

克來恩站在拉緊的窗簾後,熟稔取出隨身攜帶的硬幣,確定沒有人在附近徘迴,檢視自己後,迫不及待地撤下了頭上的人皮面具,活動著臉頰,建起靈性之牆,逆走四步來到了灰霧之上。

剛剛從“愚者”位置上起身,將天尊復甦精神一直試圖凝聚實體佔據的“世界”位置佔領的“詭秘”活動著手腕,瞥了眼克來恩身旁彷佛從未被移動過的筆記等雜物,身體放鬆了許多。

“那枚鑰匙上還殘留著‘門先生’的汙染?”

克來恩並沒有糾結被008重新拖入劇本之類的事情,而是先關心起了自己剛剛到手的封印物。

“封印物本質是非凡特性與一些物品結合後的產物,當然會保留非凡者生前體內的汙染,這是常識。”

“詭秘”微微頷首,看著對面一臉凝重的半身,提醒的同時也不由開了個玩笑。

“我的建議是,你最好不要將這件物品經常戴在身上,至少滿月的時候不能。”

“否則塔羅會中那位‘魔術師’小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魔術師”小姐?

克來恩先是有些詫異,隨後才想起“魔術師”小姐每次滿月時都會聽到來自“門先生”的囈語,只是在加入塔羅會後,才藉助灰霧對汙染的隔離,慢慢遠離這種痛苦。

“那枚鑰匙在滿月時會讓持有者聽到‘門先生’的囈語?”

在回家途中還認為那把鑰匙的負面效果不用在意的克來恩眉頭緊皺,開始猶豫,要不要將還沒有捂熱的封印物直接扔到灰霧之上,避免哪天突然血月,自己不是“學徒”途徑的非凡者,也要無辜享受“門先生”的囈語。

但是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克來恩又迅速否定,無奈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