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很喜歡莫里亞蒂先生?”

聽到戴莉的聲音,威爾天真的轉過了頭,略顯稀疏的眉毛輕輕的皺了一下,圓滾滾的眼睛緊盯著戴莉胸口的徽章,好像在思考什麼難題一樣。

“姐姐,您是一位警察!”一聲屬於小孩子的脆生生的驚呼打破了病房的肅靜。

病床上的威爾向所有會對警察這個身份產生美好願景的小孩一樣,費力地直起了身,眼中的興奮幾乎要溢位來。

姐姐?

如果此時不用考慮別的因素,克萊恩一定會用古怪的聲調大聲重複這個單詞。

雖然他在塑造夏洛克·莫里亞蒂這個身份時,外貌上確實參考了隊長那種高發際線的中年男士形象。

但他自認為自己的眼鏡還是讓這幅相貌看起來稍微顯得年輕一些的。

結果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威爾·昂賽汀竟然管自己叫叔叔,而管雖然真實年齡只有二十多歲,但是總是畫著濃妝,外表看起來像是三十出頭的戴莉女士叫姐姐,這讓從進入這個房間開始吐槽欲就逐漸遏制不住的克萊恩險些破功。

但不得不說,這聲姐姐真的很好用,即使是平時總愛開些顏色玩笑的戴莉,在聽到姐姐這個稱呼後,也不禁露出了些許發自真心的笑容,只不過眼中的戒備依舊沒有放下。

“真是個好孩子,你來陪姐姐做個遊戲怎麼樣?”

看著戴莉女士熟稔的從口袋中掏出了瓶瓶罐罐,克萊恩下意識幫對方關住了門,同時一明一暗,兩個截然不同,又十分相似的場景在克萊恩的腦海中逐漸重疊起來,讓他一陣恍然。

“正式認識一下,我,‘通靈者’戴莉。”

無聲之中,素白病房內所有的事物都開始搖晃,一片片色彩逐漸模糊,就像是冬天被蒙上了厚厚水霧的玻璃,空氣中光線的顏色瞬間變得暗沉濃郁,紅的更紅,藍的更藍,迷離而夢幻,被分割成一塊一塊的現實細碎重疊,無盡的呢喃伴隨著這種異象充斥在病房之中。

“你還在愣什麼?”

突然,恍惚間的克萊恩回過了神,向前瞧去,卻發現明明在主持儀式的戴莉此時卻成了被藥劑催眠的物件,眼神空洞的站在原地。

“你對她做了什麼?”

克萊恩望向不在裝作天真孩童的威爾·昂賽汀,自己都沒意識到語氣中的嚴肅。

“沒什麼,我總不能真的讓她觸碰到我的靈體吧?”看起來虎頭虎腦的威爾臉上滿是無辜,“放心好了,她醒了之後只會記得自己想要做的一切,不會有額外的記憶。”

病床上,威爾·昂賽汀重新拿出了自己那副寶貝塔羅牌,好好規整後,又放回了枕頭下。

“趁著這個時間,我們來談談你給我新提的條件,讓我猜猜,這應該都是那位‘詭秘’之神的建議吧?”

............

“伊文思偵探真的謝謝您,如果不是您這麼快幫我找回了檔案,我父親的病可能還要耽擱幾天才能得到治療......”

在小勃朗克的感謝下,一身棗紅色大衣,書卷氣極濃偽裝的鄧恩與他並排走出了醫院。

在蘭爾烏斯案的幾日後,已經消化完魔藥的鄧恩一直都醉心於收集“安魂師”剩下的那份魔藥主材料,只是在這位小勃朗克先生連續上門幾次後,才答應幫助對方找回他父親因為醫生突然離職而下落不清的病情報告。

難得的明豔陽光下,即使經過偽裝,雙眼也無法掩蓋深邃的鄧恩一副禮貌的微笑,拒絕了小勃朗克先生想要邀請自己共進午餐的好意。

看著棕紅色的馬車遠去,一個轉彎後消失在了街道轉角,鄧恩嘴角的弧度也一點點平復。

他若有所想的扭頭回望向自己剛剛走出的醫院,盯著辛格·菲齊克樣式的金屬大字,偽裝過的暗紅色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就在剛才,他親眼看見戴莉從自己眼前走過,但他卻不能與她相認。

或許這就是我復活的懲罰,是接受了另一位神明力量的詛咒......鄧恩很快強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悸動,就像以前一樣。

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到了剛才無意中看見的另一個人身上。

為什麼自己的新鄰居——夏洛克·莫里亞蒂今天會和戴莉在一起?

他看起來並不像教會分佈在外的線人,那麼他一個身份不明的非凡者又為什麼會和官方非凡者在一起行動?

嗶嘀閣

鄧恩的視線愈加沉重,一陣糾結後,還是將手伸進了衣兜內,看了看四周無人注意,一步踏進了陰影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