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小男孩又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這位“中年男性”,不信邪的拿起了散落一床的塔羅牌,同時地上的那兩張也幸運的被風吹到了他正好可以夠到的位置。

啪嗒。

又是兩張塔羅牌掉落,為首的第一張還是“愚者”,只不過後面的那張變成了結束之牌——“世界”。

“原來是,這樣......”眼中情緒忽然變得複雜的小男孩撤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他耷拉著嘴角,看向克萊恩的目光中平白添了一抹幽怨。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來告訴我......剛剛看完眼前這個孩子表演了一幕獨角劇的克萊恩嘴角不由抽搐。

似乎是發現不論是自己的靈感還是阿茲克銅勺都沒有再發出警報,他小心的瞧了眼洞開的大門,只見門外的內維爾先生和醫生還在應付著彼此,周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屋中的鬧劇。

“所以,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比如說烏洛琉斯是誰?”短暫的沉默後,克萊恩還是決定問出自己最開始的問題。

“嘛,簡單來說,那條蠢蛇,祂是真實造物主座下最為強大的天使,你應該知道真實造物主和那位的關係吧?”似乎是確認了一些事情,男孩說話時變得遮遮掩掩起來,說到最後,好像是擔心有誰能偷聽一樣,用手比劃了幾個動作。

真實造物主手下最為強大的天使?

克萊恩搜尋著自己腦中的所有資訊,卻發現自己對極光會的印象好像只停留在蘭爾烏斯所造成的慘劇上,對於他們本身的瞭解並不深入。

或許我可以去問一下a先生,他應該很樂意向我這位“選民”講述神的光輝。

“我知道。”

對著這位小男孩,克萊恩沒有明說“那位”是誰,但還是不留痕跡的看了眼地上的“愚者”牌。

“我就知道,我這次沒有白費。”見自己眼前的最後一絲希望沒有破滅,小男孩誇張地嘆了口氣,旋即擺正了態度,說出了自己真實的目的。

“總之,其實我的父親回去找你,是因為我用了一些迂迴的方法,讓你能走到我身邊。”

“也就是說,現在真正的委託人其實是我。”

............

“慷慨之城”拜亞姆,藍山島。

深藍近黑的平面上,漂泊在遠處海平面上的黑帆緩緩靠近,窄長的舢板從艦船上放下,三位身材樣貌各不相同的女士藉著著薄薄的木板,踏上了被當地反抗軍控制的土地。

“早上好,親愛的朋友。”原木搭建的簡易碼頭上,身上眾多青藍色海蛇圖案點綴的壯漢向剛剛到來的客人打了個招呼,生硬撤出的嘴角弧度間沒有一絲笑意。

狂妄自大的傢伙......控制著舢板前進,最先走下的女僕衝動的就要回擊,卻看見自己的船長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前,迎上了那名壯漢的視線。

“謝謝你們的幫助,這份友誼我一定會償還。”

臉色蒼白,英氣的眉眼中透露著些許疲憊的特雷茜擋在自己的兩位“船員”身前,沒有理會對方刻薄的語氣。

該死,如果不是我在逃出魯恩軍方的追捕後,又遇到了風暴教會的那些狗......儘管隱隱怒火在她胸膛中燃燒,但是她現在仍必須保持理智,應付眼前這些野蠻血腥的土著。

“很好。”

又掃了一眼眼前的三位女子,身上青藍色紋身佔了大半面板的男子別過了腦袋,看向總督府的方向說道:

“那麼現在請您帶著自己的下屬離開吧,就像提前說好的,我們會允許您來這裡避難,甚至收留您的船,但是您必須立刻離開我們的地盤。”

他的魯恩話說的很好,出了在一些語法上有細微的錯誤,但從口音上,似乎已經聽不出來這是從一位土著口中吐出的魯恩話。

聽到這個訊息,剛才被特雷茜攔下的女僕又要發作,但看著船長毫不動搖的背影,和與自己並排站立,同樣一臉平靜的紅髮女子,只能憤憤的埋下了頭。

“好。”特雷茜深吸了一口氣,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這個結果,平時彷彿有海波湧動的蔚藍眼睛內,現在只剩下無比的平靜。

在那位土著頭目略有吃驚的目光中,她帶著自己唯二在乎的兩名船員,接過了帶有當地人特色的外套,揚長而去。

三位女子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泛著白光的地平線盡頭,紋身猙獰的土著軍頭目才收回了目光,在陽光底下就祈禱起來,念出了一段彆扭的精靈語咒文。

“偉大的海神卡維圖瓦,享有超凡能力的強者已經登上藍山島......”

片刻等待後,他虔誠膜拜的表情終於被打破,渾濁的青綠色眼眸中閃過了一抹淡淡的失望。

“疾病中將也不是預言中的人,神啊,我們到底何時才會迎來預言中的獻祭者,您的僕人到底何時才能把您丟失的寶物獻祭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