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之上,克萊恩回味著剛才“詭秘”的解釋,下意識摩挲起了自己的下巴。

執掌好運而不是執掌命運,這一點是羅塞爾大帝日記中查拉圖沒有提到的。

還有後面提到的褻瀆石板,我一直以為這是神話中才有的事物,原來真的存在......

忽地,他想起了地下遺蹟中,梅迪奇手裡的古怪卡牌,思緒一轉。

“褻瀆之牌和褻瀆石板,這兩個之間存在一定的關係?”

“詭秘”手指輕點著“世界”座椅上的扶手,對克萊恩的提問有些驚訝。

“能將這兩種東西聯想在一起,你確實有一定的進步。”

我有進步?

這兩個光是名字聽起來就像是一種東西,這不是動動腦子就能看出來的東西嗎?

他的臉上一副被小看後的鐵青,但“詭秘”卻像沒看見一樣,嘴角帶笑,頗有興致的科普起了可以讓自己半身知道的資訊。

“你們所說的褻瀆石板其實一共有兩塊,一塊直接來源於更古老時代的真神之上,你也可以稱祂為一代造物主。”

“而另一塊,則是第二紀的那位,第二代造物主死亡後,從祂的屍骸上演化出的一部分,可以理解為祂的遺產,最後的研究成果。”

第一代造物主,第二代造物主,真神之上?

表情僵硬的克萊恩早已忘記了剛才隱約的嘲諷, 毫不掩飾向前探身,嘴巴張大。

他感覺剛才“詭秘”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聽懂, 但是連起來後, 那幾個名詞背後的意義, 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厚重。

至少我的靈性已經開始觸動了,這方面的知識本身就象徵著汙染?克萊恩追索著自己往日中可能聽到又沒有重視的資訊, 牙齒微咬嘴唇,靈光一閃。

“你所說的真神之上,就是你未能成為的位格, 使你無法回家的真正原因?”

看著“詭秘”不太明顯的皺起了眉頭,他剛一說完就發現自己的話不太準確。

“嗯,我的意思是,是不是隻有‘占卜家’、‘偷盜者’、‘學徒’對應的真神之上才涉及世間的權柄, 才可以幫助我們回家?”

如果任何一個真神之上都可以做到的話,那所謂的第二代造物主為什麼還會隕落,而不是帶著“詭秘”一同回家?

這犀利的疑問彷彿利劍, 刺破了一直被遮掩的隱秘, 不知何時,“詭秘”又變成了最初“甦醒”時那副冰冷無機的模樣,隨性的坐姿變得端正, 周身的灰霧濃郁, 長袍表面鎏金花紋璀璨清晰。

祂深深地注視著自己的半身, 視線穿透了擋在中間的厚厚霧氣。

克萊恩下意識地向要躲避,但求知的慾望和歸鄉的執念仍控制著他的思維,將他牢牢地釘死在了座位之上, 動彈不得。

“我只是問問,畢竟你也沒有真的到達過那個境界,可能有些理解不及那位造物主......”迎著“詭秘”的目光, 克萊恩頓時感到大腦彷彿正在變得圓滑,各種複雜的思考從內而外瓦解, 打好的腹稿只剩下了生硬地表達。

突然,“詭秘”長袍下蠕動的事物靜止了,眼中的深邃忽地散開,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滯, 又瞬間轉回銳利, 猛地向克萊恩掃來。

不過那道目光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銳利, 反而像是一聲嘆息, 訴說著慢慢的無奈。

端坐的“詭秘”雖然仍是一副神性冷漠佔了上風的樣子,但語氣卻已經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