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旅館老闆深棕色的雙眼嘀哩嘀哩的轉著,臉上一副很難說的樣子,大寫著為難。

他瞥了一眼眼中隱藏著戾氣的默爾索,嚥了咽口水,當即放棄了自己的想法,斟酌著說道:

“最近確實有兩個差不多的住客,但他們剛才已經走了。”

“您知道的,東區經常有這種人,可能租的只有五天,但只會住三天,甚至連行李都不會帶。”

“已經走了?”默爾索沒有聽旅館老闆後面的閒扯,毛糙的眉頭緊皺,音調不自覺地拔高,拿出了平時對付幫派內那些混蛋的氣勢。

“不,這,他們剛剛走,我記得他們剛才從樓上下來,然後就出去了,沒有兩分鐘您就來了,我也不知道您是要問他們啊?”旅館老闆有些慌張,粗短的手指不斷地攪動著,沾染著油漬的嘴唇不斷地下扯著,神情倉促。

呵,果然,剛才這傢伙根本沒有睡著......默爾索看著眼前這個有著東區人獨有的小聰明的醜陋中年人,哼了一聲,旋即想了想,從口袋中掏出了幾枚金幣,隨便扔在了前臺上,有的被雜誌和報紙的空隙擋住,有的直接投進了仍承著紅茶的杯子裡。

他審視著正面露驚喜,看起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旅館老闆,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悶著聲說道:

“如果那兩個人再回到這裡,你就派人或者自己來找我,茲格曼黨知道嗎?”

“找到茲格曼黨的成員,就說有重要的事要和‘處刑人’說,錢會更多。”

茲格曼黨......正在伸手撿起茶杯中金幣的老闆雙手一顫,做工細膩的金鎊晃動著從他粗短的指尖滑落,濺起一灘紅褐色的水花。

“是,是,我明白!”

邋里邋遢的中年人不住的點著頭,肥碩的臉頰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汗珠不斷地向下滑落。

默爾索最後掃了一眼這個沒有骨氣,但又十分聰明的普通人,心中屬於“非凡者”的自豪感越發高昂。

這就是非凡力量帶來的地位!

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因為很能打才被選上了“處刑人”,只是因為自己“獵人”的身份,才能獲得現在的地位,是大使先生給了自己的機會。

這也是為什麼我和他們不一樣的原因......默爾索最後掃了一眼,默不作聲地離開了這家平平無奇的破落旅館。

至於後面的工作,那並不是自己應該關心的問題。

就像羅薩戈先生的教導一樣,不同層次的人做不同事,打下手還是應該交給那些就長在底下的人。

............

迷霧海深處,一層層山巒般的深藍波濤起伏,濃郁的迷霧僅僅吸附在詭異揚起的流體山峰之上,將正在巨浪中掙扎的幽藍復仇者隱藏在深沉的灰白之中。

“船長,我們到底現在改向哪裡靠攏,不是說那個小島就在附近了嗎?”身穿繪有海浪和閃電花紋布衣的水手掙扎著緊拽著粗大的麻繩,臂膀上的緊緻肌肉快快暴起,“暴怒之民”的能力壓榨著他的理智,在憤怒的加持下,一股又一股力量湧進身體,幫助著他不至於被海浪捲入水中。

僅有雙腳站在甲板上,雙手抱臂,身邊有無型風障保護的阿爾傑冷靜的感受著風向和洋流,不太明顯的使用著“風眷者”的能力,幫助自己穩穩地保持著平衡,不至於像其他船員一樣狼狽不堪。

“很快,根據我在貝克蘭德調查齊林格斯時發現的線索,那個島嶼應該就在附近。”

“你們應該還記得那個失控的海盜,這份藏寶圖藏得很深,應該不是假的。”

說著,阿爾傑還瞟了一眼代表著船員對自己提出質疑的大副,深藍色的眼眸中蘊藏著難以道明的意味。

因為自己和平常的海盜船長並不相同,雖然有非凡能力用於壓迫水手的暴動,但是由於自己的船員大部分都是和自己一樣的風暴教會的成員,無法用平常的手段來處理。

所以阿爾傑在離開貝克蘭德前,特意用自己的功績,兌換下了原本就是被他們擊殺的那個失控非凡者的特性,幫助自己的大副晉升為了序列八“暴怒之民”。

有時候,用看得見的好處堵住他們的嘴,遠比虛無縹緲的信仰重要......阿爾傑經過“風眷者”能力加持的視力,隱約看到了遠處邊緣朦朧的島嶼,僵硬的嘴角終於出現了一絲弧度。

我們都是被放逐到海上的邊緣成員,當然也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獲得這樣的機會,更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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