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深紅迅速覆蓋了休的眼膜,從歷史中湧出的靈性包裹著她香檳色的靈體,轉瞬進入了靈界深處,穿越到了位於七道淨光的無窮高出之上。

青銅長桌右側的某一張高背椅上,虛幻朦朧的星座符號飛快重組,變幻成了一枚由天平與審判之劍雜糅成而成的奇異符號,休·迪爾查的靈體在深紅星辰的光芒中逐漸凝實,身穿騎士服下裝和純白襯衣的休茫然地端坐在高背椅上,環視一週後,一抹驚恐爬上了她的臉龐。

這是哪裡?

記憶仍停留在自己將要夠到佛爾思房門的休,慌亂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只看到面前這個被巨人王公居所般穹頂籠罩的青銅長桌上下首,兩位提醒較為相似的男子正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我不會打擾了這兩位存在的談話吧......感受著有些尷尬地氣息,身為賞金獵人和野生非凡者,經歷過多次生死考驗,又有著面見天使經驗的休,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先是衝著坐於最下首的“詭秘”點了點頭,然後才緩緩側轉身體,恭敬無比的斟酌問道:

“請問您就是偉大的‘詭秘’之神嗎?”

我......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小姐打亂了思路,準備順著對方思路,暫時藉助自己所謂的半身,那個“詭秘之神”的克萊恩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眼前的風景一變,那位身材嬌小的小姐從自己的右側移動到了左側。

什麼情況?大概猜到了情況的克萊恩視線微轉,發現“詭秘”正坐在自己剛才佔據的上首位置,甚至還穿著自己的雙排扣大衣和黑色正裝。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自己的右手,看著寬大長袍下膚色健康的手臂,感受著順滑衣物在身上摩擦的感覺,一時有些無措,就像想吐槽又吐不出來一樣的感覺一樣,十分憋屈。

這傢伙......我差點以為祂真的只穿這一件衣服,原來還是有底襯的啊......

對面面容平靜,眼神淡漠的“詭秘”似乎察覺了他的想法,淡淡地掃了一眼,讓本就吐不出槽的克萊恩更加安靜。

“那確實是我以前的名號,但你現在可以叫我‘愚者’。”壓制完自己半身內心的小九九,“詭秘”脖頸微轉,漆黑的眼眸平和地注視著這位不知道從哪裡獲得自己尊名的小傢伙,“解密學者”和“占卜家”的權柄無聲啟用,轉瞬之間,就在歷史的幫助下,搞清了大概的緣由。

祂眉頭微皺,未戴禮帽的腦袋稍稍右側,眉眼中的一絲不悅微不可察。

多管閒事......這位好久沒有和低序列的非凡者對話過的神明,回想了一下自己半身平日集會中的言行,調整起了自己的狀態。

他還算端正的坐姿微微下滑,變得相對隨和,一抹溫和的微笑浮上嘴角,喉頭下沉,嗓音變得醇厚,趁著那個‘仲裁人’還未反應過來,主動問道:

“你是在哪裡得到了我的尊名?”

“我的信徒應該都比較隱蔽”

“我是在一本從某位貴族小姐贈與的,記錄了大量第四紀史料中的文獻中得到了您的尊名,是一位叫做特里斯坦·歐根的學者用精靈語在正文旁寫下的批註。”對這種大人物有一定社交經驗的休,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自己得到尊名的經過,並且力求詳細,說出了具體來源。

特里斯坦·歐根......貴族,歐根?

仍清晰記得曾經自稱因蒂斯貴族,在扮演中迷失自我的瘋子醫生——胡德·歐根自述的克萊恩緩慢皺起了眉頭。

貴族可能是指對自己朋友做出試探的正義小姐,但是這個特里斯坦·歐根,同一個姓氏,並且沾染到了一位神秘存在,怎麼都不可能不重視。

況且當時胡德·歐根在對達斯特醫生自述來歷時,也確實提到了自己是家族信仰的叛徒,一位背棄了先祖的失敗者。

那位先祖會不會就是這位特里斯坦,而所謂的信仰,就是“詭秘之神”?

克萊恩整理著自己的猜測,抱著狐疑地眼神,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上首的半身。

只見“詭秘”未作掩飾的點了點頭,與自己平時無異的醇厚嗓音隨之響起。

“特里斯坦曾是我的一位信徒,是侍奉著我的,為數不多的聖者。”

一位聖者......休的眼神一時有些呆滯,原本緊繃的情緒都有些放鬆。

最近是怎麼了,為什麼幹什麼都能遇到位格極高的存在?

先是在搜尋齊林格斯線索的時候偶遇了一位天使,然後就是被聖者批註的文獻,現在直接變成了一位疑似神明的偉大存在,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眼看著眼神呆滯的休一時可能無法接著回答問題,“詭秘”將目光又轉回了自己的半身,漆黑的眼眸隨之幽深。

“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腦海中突兀冒出一陣聲音的克萊恩險些跳起,全憑著寬大長袍的遮擋和“小丑”對面部表情的掌控,才勉強維持了平靜。

“這個‘仲裁人’,這是你的聚會,那個所謂的貴族小姐應該就是‘正義’,你要怎麼處理她?”,“詭秘”瞥了眼不夠穩重的克萊恩,想起剛才自己“解密”中看到的畫面,狀似隨意的平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