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的審美......聽到這話的班森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妹妹,似乎是認識到了自己曾忽略的一些變化,啞然失笑道:

“確實,在審美方面我總是像個捲毛狒狒,這點我或許應該向克萊恩學習,他之前聊天的時候告訴我他偶爾還會看一看《女士審美》,說是這樣可以更好地和客戶接觸。”

“克萊恩真的這麼說?”臉龐比前幾個月變得相對圓潤的梅麗莎小嘴張成O型,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了自己的驚訝。

坐在對面的班森看著自家妹妹小女生般的舉動,臉上的笑意更深。

他從母親去世後就很少在梅麗莎臉上見過這種表情了,這些年他總是竭盡全力想讓弟弟妹妹們不用操心生活的苦難,卻還是發現他們早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成長,以失去快樂為代價變得成熟,失去了青年人該有的靈動。

突然班森覺得鼻頭有些發酸,剛準備找個藉口去平復一下心情,就聽見了門口門鈴作響的清脆。

“我去開門!”看出哥哥有些情緒外露的梅麗莎不等同意就攬過這個活,小跑著湊向了門廳,“估計是克萊恩,今天貝拉整理他的房間的時候,發現他忘帶鑰匙了,一定是他。”

這個臉上有光的姑娘一邊向長兄解釋著,一邊動作輕巧的開啟了房門。

吱呀。

和克萊恩同色的褐眸中倒映出了一個高大挺拔,有著凌亂美感,卻渾身傷痕,給人一種病態美的陰沉青年。

“請問,您是?”梅麗莎看著眼前這位墨髮碧眸的年輕男子,一時間有些迷茫。

拄著柺杖的倫納德用空閒的右手彆扭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黑色正裝的褶皺,嗓音有些哽咽:

“我是你哥哥克萊恩的同事。”

梅麗莎的心頭忽然一沉,看著眼前這位長相很是不錯,但是臉色卻異常蒼白,身體上甚至打了石膏的男子,不禁聯想起了自己回家時看到的,佐特蘭街方向傳來的劇烈聲響。

這位獨立且堅強的姑娘嘴唇顫抖,向前踉蹌兩步,發現青年身後並沒有別的身影,聲音止不住地顫抖道:

“克萊恩呢?”

一直想象著這一場景,想象著自己要向克萊恩的家人通告死訊的倫納德突然忘記了自己的準備,甚至喪失了大部分組織話語的功能,斷斷續續地說道:

“今天,有一夥恐怖分子襲擊了廷根,你的哥哥,克萊恩他在抵抗恐怖分子的戰鬥中不幸犧牲了,他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廷根的安全,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啪嗒!

倫納德左臂下的柺杖倒地,以不符合傷員的速度扶住了險些站立不穩摔倒的梅麗莎。

“沒事......”

倫納德關切的話語突然哽在了喉頭,他看見梅麗莎臉頰上落下的淚滴,再一次被悲傷籠罩。

............

貝克蘭德聖塞繆爾教堂的地下,戴莉·西蒙妮整理著自己新分到的辦公室,將一沓沓已經磨出了毛邊的信封小心的壓在了桌頭的相框後,整齊的沒有一點參差。

這些信件有的是印有黑色紋路的值夜者內部信封包裝,有的是普通的米白色信封,但無一例外,這些信封寄件人的位置上都簽著一個乾淨的鄧恩·史密斯字樣。

戴莉注視著那個鏡框內的黑白照片,配合著記憶,一點點的補上了那個被定格場景的顏色,回想起了自己在被調離廷根前的最後一個晚上。

自己當時裝作不勝酒力,把鄧恩騙了出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表露自己的心意。

她那時已經退掉了在廷根租住的房子,所以只是暫住在酒店,不會遇到撞見鄰居的尷尬。

她記得他們走過了市政公園,走過了自己被鄧恩他們拯救的墓園,可最後還是走到了佐特蘭街,走到了公司門口。

不過最終兩個人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擁抱了一下,然後各奔東西。

說實話,她當時害怕了,害怕鄧恩在床上質問自己的過去,想起自己的放蕩。

當然,她知道鄧恩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她無法原諒自己,所以還是藉著鄧恩退縮的時候順勢而下,將自己藏在了自卑帶來的陰影中,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