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查尼斯門的內部,‘永眠’的氣息?”克萊恩盯著空中的黑色絲線,審視了幾眼後迅速關閉了靈視,然後在內部看守者的帶領下,進入了標有“資料”的石門,順利的取出了自己需要的資料。

當沉重的石門在他背後緩緩關閉,在幽深、寂靜的地底砸出一陣不斷迴響的悶聲,克萊恩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剛才不對勁的地方。

“永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雖然剛才確實在看到那些黑線的時候有一種整個意識都要沉睡、消散的感覺,但是這個單詞,是和那次直視“永恆烈陽”血液一樣,屬於窺探高位格物品帶來的反饋?

克萊恩一邊在腦中嘗試理清著思路,一邊和正在值守查尼斯門的西迦打了個招呼,表示自己可以替對方值守一會。

等到他站在值班室內目送著西迦逐漸消失在了螺旋樓梯的拐角,克萊恩才緩緩地坐在了仍有餘溫殘留的木椅上,翻看起了幾乎佔據了整個桌面的文獻資料。

他最近遇到了太多現在無法解決的難題,無論是自身疑似被女神注視,還是“詭秘之神”的天使接觸到了塔羅會成員,亦或是被心理鍊金會控制的達斯特和被真實造物主汙染的胡德·歐根襲擊。

這些都無一例外,全部涉及到了高位格存在,都是自身一個小小的序列八,一個“小丑”無法解決,無法提防的,所以現在留給他的選擇只有一條,就是在危險爆發前儘量提升自己,儘量依靠灰霧獲得一定的主動權,即使是最壞的打算,也不能威脅到班森和梅麗莎的安全。

我現在必須在儘可能地蒐集到有關“詭秘”的資訊,同時儘可能活用,可能來自女神的“注視”,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向教會自首,規避風險......克萊恩面色沉重的閱讀著手中的資料,腦中的思緒翻飛,畢竟他再怎麼為了自己狀態的穩定而保持良好的心態,也不可能真的“忘記”來自未知的危險。

“或許我可以再次嘗試一下閱讀那本筆記,我在晉升之後還沒有在閱讀過它,或許可以再得到一些有關‘詭秘之神’的資訊,同時阿茲克先生那邊如果回信裡給出了有關‘召喚’的資訊,我也可以賭一下,儘量為自己多準備幾張底牌。”克萊恩在狹窄的值班室內喃喃自語著,搭在桌邊的左手在不知不覺中像在灰霧上一樣,敲擊起了木桌的邊沿,一下一下,很有節奏。

............

伯克倫德街94號,阿茲克·艾格斯正端坐在沙發上,動作熟稔的接過了由女僕遞來的咖啡,微微點了點頭。

“你從廷根大學辭職了?”坐在他對面的比爾·霍金斯,一位頭頂著稀疏的金黃色軟發,眼眸碧綠、清澈,僅蓄著薄薄的一層鬍鬚,兩腿略有外翻的中年紳士,正攪拌著手裡的咖啡,微笑著對著阿茲克問道。

阿茲克象徵意義的品嚐了一口手中的皇后咖啡,褐色的眼眸中轉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眷戀,略微放鬆了身體,嘆氣苦笑道:

“我最近發現我可能不太適合那樣安逸的生活,或者說,太孤獨了,我還是想尋找我自己的過去,去找到我的‘父母’。”

比爾·霍金斯是阿茲克在貝克蘭德大學上學時的舊識,他身為一位貴族的次子,最後憑藉著家族的影響力,與大部分同學不同,成功留在了貝克蘭德大學,現在已經成為了霍納奇斯山地區歷史研究的權威專家,一位正教授。

他放下了端著的瓷質小碟,手背自然的抵在膝蓋上,略作思考,斟酌道:

“阿茲克,從大學時期開始,你就一直在尋找著自己的父母,這麼多年了,就連我們也走到了這個年紀,有些事情已經......”

“總之,我個人的建議是,你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放鬆一下,我最近和學生正準備組織一次深入霍納奇斯山頂峰的探險,如果你願意幫忙,可以一起來試試,換一換心情。”

說完,那位頭頂稀疏的比爾·霍金斯將手中的咖啡杯,以及置於杯下的瓷質小碟一起放到了紅木的小桌上,房間內只剩下了火炭燃燒的聲音。

“呵,比爾,很高興能受到你的邀請,但我最近或許真的需要一個人走走,我想我恐怕也很難幫上你什麼忙,畢竟霍納奇斯山方面的研究,你遠比我專業。”沉默了一陣的阿茲克·艾格斯的目光滑過了,位於遠處壁爐上擺放的,校際皮划艇賽的照片,手指不由地撫摸起了溫熱的瓷質咖啡杯邊緣。

坐在阿茲克對面的比爾·霍金斯無聲地嘆了口氣,像是年輕時那樣撇了撇嘴,無奈的說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的同意,但是或許有別的地方,我可以幫幫你,現在還堅持著研究歷史的老同學不多了。”

阿茲克聽著眼前這位朋友的抱怨,柔和的臉龐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笑容,右手摸了摸自己無須的下巴,古銅的面板反射著壁爐散發的橘紅色光芒:

“畢竟歷史可不會生錢,而做顧問可以。”

“我或許真的有一個忙需要你幫,我想要了解一下有關拜朗皇室的一些歷史,這是我一個學生的研究方向,他最近在研究第四紀的歷史。”阿茲克想了想,將左腿搭在了右腿上,熟練的拿出了一套說辭,“你知道的,廷根雖然被稱為大學之城,但是它在一些文獻的存量上堪稱可憐。”

比爾·霍金斯有些感興趣的睜了睜眼,幾乎沒做什麼思考就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