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稔的具現了紙筆,飛快地書寫了腦中的占卜語句:

“老尼爾現在的狀態不對?”

隨後克萊恩向後一仰,靠住了高背椅,進入到了夢境之中。

在渾濁的黑暗中,克萊恩看見了唯一的光,看見了只剩下一顆頭顱懸掛在半空的老尼爾,正一臉幸福的注視著自己曾經見過的那架鋼琴。

他的目光中混雜著懷念,沉醉,以及濃濃的愛,就那樣深深地注視著那位坐在鋼琴前,演奏著曲目的年輕“女士”,一位與真人無異的靈。

在他身後,一雙沒有眼睫毛、冷漠的、疏離的眼睛正注視著這一切,在審視著,似乎想要從中解析、讀取出什麼一樣。

克萊恩默默的退出了夢境,呆呆的看著眼前彷彿亙古不變的灰霧,沉默好久後才嘆息一聲,延伸出靈性包裹自身,回到了現實之中。

吱呀一聲,眼神陰沉的克萊恩走出了盥洗室,步伐堅定的走向了橫斷內的隊長辦公室。

他輕輕叩響了半掩的房門,未聽從鄧恩邀請就坐的話,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門框邊,低沉的說道:

“隊長,老尼爾失控了。”

............

“船長,那個海盜好像失控了!”

一個作著水手打扮的粗狂男子對阿爾傑大喊道。

阿爾傑瞥了一眼遠處那個背部已經長出了魚鰭的蒼綠色身影,立即命令道:

“你們留下看時候已經失去行動力的海盜,我去把他追回了。”

“船長,你一個人嗎?”水手打扮的男子大聲疑惑道。

阿爾傑隨手擰斷了一個海盜的脖頸,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他至少是序列八,你們追上去是送死嗎?”

“而且這些地上的也是功勳,我們平常飄在海上哪有機會立功,這些送上門的你們難道要送給岸上的‘代罰者’嗎?”

看著眼前陷入了糾結的水手,阿爾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迅速脫離了團體,一個人飛速的追了上去。

他緊咬著那個已經完全失控變成“魚人”的海盜,一直與對方保持著幾步的距離,時不時製造些水彈拋向對方,迫使對方按照自己的意念,改變著逃跑的方向。

突然,那個魚人似乎聞到了什麼,竟一時放棄了逃跑,呲著牙跑向了離海岸相反的方向。

阿爾傑看著眼前魚人突然改變了逃跑路線,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迅速在跑步中調整了身形,飛躍上了旁邊的房頂。

反正魚人已經吸引了絕大部分目光,沒有人會注意一個看起來正常的壯年男子,不是嗎?

那個魚人雖然被遠處飄來的奇藝味道所吸引,但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他向後瞥了一眼,發現一直追逐自己的那個身影消失不見後,目光一掃,隨意撲向一個路邊被嚇壞的女工,扯下了對方的一隻手臂,胡亂地塞進了嘴裡,似乎想借此緩解自己突來的飢餓。

他草草的填滿了自己的嘴巴,止住了不斷流出的唾液,繼續向前跑了起來,一直跑到了飄出奇異香味的地點。

蒼藍色的魚人奮力躍起,在空中一轉,翻進了一個封閉的小箱子內。

他看見了一箱烤透了的肥肉,金黃的油珠掛在烤肉的表面上,焦黑的痕跡散亂的點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