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聞聲偃旗息鼓,衛承弼一個側身,將張太醫讓進了門:“張太醫,有勞了。”

“這,左相謙虛,其實這種事,只要府上的五小姐出手,哪裡還有老朽的什麼事兒啊!”

笑望著衛君拂,那是一股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意。

可衛君拂卻規避低語:“張老客氣了,畢竟這是後宅之事,牽扯甚多,還是應以太醫院的問診為準才是。”

長鬚白眉之下一隻眼睛若有所思的微微挑了一下,看著房中所有人,張太醫似乎瞭然於心。

他點點頭,進門道:“老朽先給太妃娘娘請安了。”

“免禮平身吧!本來今日本宮是來討個吉祥的牡丹花宴,誰承想竟演變成如此地步,你來得正好,聽說這二姨娘的身子來之不易,剛剛民間的大夫已經說她小產了,但本宮以為,若是還有那麼萬分之一的法子,你就費費心吧。”

張太醫頷首之餘,朝著床榻而來。

二姨娘卻突然發了瘋一般胡亂的揮舞著雙臂,臉上淚水交織:“不要碰我,還我孩子;老爺,老爺,咱們的孩子沒了,還我孩子啊!”

這場面真是聞者落淚讓人心酸。

衛嬌嬌馬上走過去,沾染著袖子上的淚痕:“爹,我看娘……不,不是,是二姨娘一定是傷心過度了,既然孩子已經沒了,就不要再刺激她了,不如就讓張太醫回去吧,我相信,只要有爹的安撫,二姨娘一定會很快重新振作起來的。”

衛承弼顯得心不在焉,他看了看地上那條血跡斑斑的裙裾,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公主的臉上。

看那表情,似乎有種不言而喻的埋怨,這讓公主心中悲傷且大驚……

她緊咬著牙關,不然自己的脆弱表露出來,但那顫抖的雙手卻還是將一切暴露無遺。

“父親,既然母親已經大費周章的將張太醫請來了,不妨就讓他看一看,也沒什麼大事。”

“什麼叫沒什麼大事?衛君拂,小產的不是你娘,你自然不會心疼了?”

“放肆,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什麼叫小產的不是她娘?你別忘了,她不過就是你的姨娘。”

雖說陳安雲已經過世多年,但畢竟是衛承弼心中的白月光,不管何時何地,任何人都休想要撼動她的地位,自然這一次,衛嬌嬌的話觸碰到了他的逆鱗,被斥責也是理所應當。

沒想到父親自始至終都只是將自己的親孃當做是一個妾室,衛嬌嬌心有不甘,卻還是乖順的彎腰:“爹爹教訓的是,是女兒錯了。”

“父親,我看這麼拖下去不好,還是要儘早讓張太醫把脈,就像太妃所言,萬一有個意外,說不定還能保住孩子不是?”

衛君拂的百般勸誘與衛嬌嬌的百般阻攔形成了天差地別,一時之間讓衛承弼心亂如麻。

“左相,老朽以為,還是應該讓我先替二姨娘看看再說……”

“既然張太醫都這麼說了,那就還請張太醫移步。”

有了衛承弼的話,張太醫幾步走上前去,想要抓住二姨娘的脈搏,卻突然被她揮舞著一耳光打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