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踟躕了許久的下人面露難堪的走進來:“二姨娘……”

“叫誰二姨娘呢?告訴你,我很快就又會變成夫人,你們最好給我記住了。”

幾個下人唯唯諾諾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問你們話呢,老爺在哪兒?還不快去告訴老爺,就說六小姐醒了。”

“回,回二夫人,老爺,老爺他剛剛抱著夫人回房去了,眼下那邊已經熄了燈,咱們的人也進不去啊!”

“什麼?這才幾天啊,老爺就又開始惦記起那個不能下蛋的女人來了,那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到底算什麼啊!”

像是市井潑婦一般扯開嗓門嚎叫著,卻更讓衛嬌嬌頭痛欲裂。

她煩躁的一聲斷喝:“閉嘴,難道還嫌我頭不夠疼是不是?”

被女兒陰沉的嗓音嚇得一下住了口,乾嚎了許久也不見一滴眼淚的雙眸有些露怯的畏懼的看著衛嬌嬌。

“嬌嬌啊,娘做了這麼多,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她?若不是她在鄉下莊子裡一直不停的給六皇子寫信訴衷腸,只怕到現在,她們還要待在那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為什麼她就不能出生在一個有靠山的孃家?為什麼她的母親就要是這種身份低賤的下人?

所有的不滿全都看向了初杏,衛嬌嬌沒好氣的埋怨道:“那你怨得了誰?十幾年也不見你拿住我爹的心,現在好了,公主來了,我爹更是連看你一眼都不願意了。”

初杏雙眼呆滯,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竟會被自己的女兒嫌棄。

她氣呼呼的起身叫道:“那怨我嗎?要不是衛君拂那賤人牽線搭橋的,老爺又怎麼會跟公主瞧上眼?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咱們娘倆要是再不想想法子,這衛家,可就要輪到衛君拂與公主說了算了。”

衛嬌嬌心涼了半截,她扭頭看著眼前這不爭氣的母親,卻忽然將視線落在她的肚皮上,隨後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娘,你怕什麼?咱們不是還有最後一招嗎?只要用得好了,別說衛君拂那賤人,就連公主,咱們也能將她轟出衛家去!”

聞聽此言,初杏一陣心急,上前一把抓住了衛嬌嬌的手:“女兒,這話怎麼說?你快跟娘好好說說……”

衛嬌嬌哼笑著,矯情的用手撩了撩髮絲,卻牽扯了頭上的腫包,痛得齜牙咧嘴。

恰在此時,門外有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來,“二夫人,院子外面有個下人,說有要緊的事兒要跟您稟報。”

“一個下人,他也配來跟本夫人說話?叫他滾!”

初杏趾高氣揚的德行,哪裡還有平日裡站在老夫人身側那卑躬屈膝的乖順樣。

“讓他進來。”倒是衛嬌嬌,出其不意一句話,讓那正準備打發的老奴站住了身形。

“嬌嬌,你現在的身份不比常人,怎麼能讓一個下人進來呢?”

“娘,你這還不懂?如今在衛家,樹立起自己的眼線才是最重要的;以前那些人,可是眼下都被公主帶來的那個趙嬤嬤給收拾了,如今咱們身邊也需得重新栽培才是啊!”

女兒如此聰慧,初杏臉上說不出的得意神情。

轉身就看到一個衣衫滿是塵埃的下人,看模樣也就是衛家最下等的三等奴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