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諶在白玉朁的懷中喘息著,卻又由衷的讚歎:“能死在這裡,倒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倒是挺會選地方的,只是我們這仙人谷,卻不收你這種外來戶來攪擾我們。”

閒涼的沒有溫度的話語,卻在告訴衛景諶:他想死,似乎沒這麼容易。

一種變相的鼓勵,說不出是何種滋味,只覺得衛君拂這彆扭的性子,或多或少也算是繼承了她這幾位師傅的秉性。

心中時刻惦記著他的寶貝君兒,下一刻,卻突然就被那虯髯叟一把接過去,像是丟了棵爛白菜一般,直接將他丟進一個大水缸中。

身下冰涼中又透著熱氣騰騰,鼻息間盡是濃稠的腥臭之味,這讓一向都十分整潔的衛景諶無法忍受,掙扎著要起身。

突如其來的一隻手直接按住他的頭繼續浸泡下去:“嘿,我說你小子,若不是我家君拂哭天搶地的,你以為老子稀罕將你丟入我的聚寶盆中來?你還挑剔了?”

聚寶盆?

映襯著房中黑壓壓的燭火,定睛觀望,若不是自己還有些膽子,只怕此時的衛景諶早已被嚇得斷了氣。

足下踩著的那些冰涼的東西,正是一隻只毒蛇與蜈蚣等五毒之物的殘軀,至於那周身騰起的熱氣……

他此刻竟被人架在火上蒸煮,怎會不叫一個熱?

“前輩這是何意?”

“嘿,還能怎麼個意思?就是暫且將你體內一些毒氣逼出來,要說這毒嘛……他白玉朁再厲害,那還不是老子的手下敗將?”

得意的揪著那早已打了結的鬍鬚,虯髯叟得意非常。

“前輩有法子救我的命?”

一句話,讓剛剛還頤指氣使的虯髯叟瞬間又蔫了下來,他胡亂的揪著頭髮:“你小子盡問這些做什麼?有一天活一天不好嗎?”

這話說得,誰想要過那種有今天沒明白的日子?更何況,若是知曉自己時日無多,他需得替君拂考慮日後的一切……

正思索著,房門被人破門而入,衛君拂紅腫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虯髯叟,忽而大喊一聲:“大師傅,我就問你,當真你不願將火烈草給我?”

被嚇了一跳,虯髯叟好不容易穩下心神,他哼了幾聲:“不願,老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

“那好,你不給我火烈草,我也有辦法救我二哥哥。”

說話間,衛君拂衝過來,將衛景諶從藥缸中扶起來,臉色僵硬卻堅定異常:“二哥哥,咱們走,我現在就來救你。”

怎麼可能?若是君拂早有辦法,也不至於拖到了現在。

衛景諶抓住君拂的手,柔聲說道:“那君兒說說,要如何救我?”

衛君拂緊抿著下頜,眼神遊移卻又悲愴,抬起頭卻更加堅定的看著衛景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