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承一雙眼睛瞪得猶如銅鈴,與陳守常形成掎角之勢,誰也不肯退讓。

“我爹可是堂堂的左相,你們這樣上門興師動眾,到底要幹什麼?”

“三哥哥,五姐姐昨天去了國公府,我想她定然是誤會了爹爹的好意……”

一句話,衛家父子瞬間將所有的矛頭指向了衛君拂,衛承弼:“我就知道肯定又是她在背後煽風點火,大哥,你們不要聽信了那丫頭的胡言亂語,我這麼做純粹是……”

“衛承弼,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到底是誰被誰蠱惑了心智,你還看不透嗎?”

“大舅舅,我敬你是我孃的親哥哥,但是也容不得你在我衛家撒野。”

“嘿,怎麼著?這是準備要跟我們來硬的了?”

陳守業擼起袖子夾緊馬腹朝著這邊而來,手中的鞭子已經被他搖晃的虎虎生風。

局勢眼看著就要一發不可收拾,可衛君拂卻仍舊高枕無憂的坐在馬車裡面,眼眸順著風向看向馬車後方。

噠噠的馬車聲蓋過了爭吵聲,眾人轉身,就看到一個人滿臉是汗的急匆匆從後面那輛馬車上衝下來,撩起衣襟飛一般的跑過來。

“瞧瞧,這事兒是怎麼弄的?國公息怒,息怒啊!咱們有事兒好商量,這要是鬧到皇上那兒,就不好了不是?”

順著目光,來人正是京畿道宋大人,此刻的他一臉老汗,左右陪著不是的低三下四作揖;總歸來說,他一個四品的芝麻綠豆的官兒,可是跟眼前這兩個一品的鬥不來。

陳守業轉身就看到二哥施施然信步而來,他眉頭緊蹙,衝過去:“二哥,人是你帶來的?”

“都說是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兒,還得人家宋大人開口才對,不是嗎?”

這話說得真有幾分道理,陳家的人悄然退了下去,可被推上來的宋大人卻是心底叫苦不迭。

他抬頭剛想開口,陳陽朔手中的九環刀從他頭頂劃過,刺骨的寒風差點兒讓他尖叫出聲,渾身抖擻著……

“宋大人,既然你也來了,正好大家在這裡把事情就解決了;你覺得,你宋家一個庶子,夠格迎娶我們國公府嫡出的君拂嗎?”

要了命啊!他不過就是想要沾點兒光兒,可沒想到會是這結果。

嘴角嚅囁了幾下,背後卻有人不置可否的說道:“國公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手,也是左相府所賜,難道他們就不該承擔責任嗎?”

順著視線,宋懷慶一臉猙獰的抬起纏滿藥布的手。

“嗤嗤!”一聲低笑,在這些嘹亮的男聲中顯得格外刺耳。

撩開車簾,一條素白的裙裾踩在圓凳上緩緩下了馬車。

衛君拂挑眉看了看身側的宋懷慶。

“宋公子是吧?那我就要問問你了,是否……你是因為這條手臂的關係,所以才要讓我們衛家負責?”

“當然,我這條手臂廢了,是你衛家的責任,你們衛家就該給予我補償。”

“說得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我就想要問一句……您這手臂殘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衛君拂,你少在這裡與我裝蒜,若不是那天晚上在長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