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儂個憨貨,誰讓你嚥下去了?還不吐出來!”

田老頭被氣得發笑,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故意問道:“味道如何?”

“苦,還,還有點兒澀,還有點兒拉嗓子,還,還臭!”挎著一張臉的倒黴樣,讓衛君拂再也忍不住,掩嘴輕笑出聲。

眼眶有些微微酸澀,君拂終於對他笑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笑得這麼好看的君拂。

以往,在衛家,君拂只有在面對二哥的時候,才能有喜怒哀樂;對於他們,她有的永遠都是憤恨與冷漠。

狼狽與委屈交織著,衛明傑一個大小夥子,突然就嚎出聲來,嚇得衛君拂僵在當場。

“你,你哭個啥嘞?至於這麼委屈嗎?”田老頭重重拍了拍他的後背。

衛明傑一邊擦拭眼淚:“才不是,我這是高興的!”

“吃個馬的草料也能高興成這樣?你小子怕不是憨貨,是個傻蛋吧?君丫頭,你說是不?”

手肘懟了一下衛君拂,後者早已恢復成原有的冰冷表情。

她慣有的瞟了一眼衛明傑,緘默不語。

這丫頭的性子真是倔得很呢!

心中搖頭嘆息,田老頭又用手指指向一旁:“別以為嘗幾根草就完事兒了,還有糞便呢!那裡面的味道更可謂是五味雜陳,夠你們仔細研究一陣子的了。”

糞便?他不會是真的要……

想著都後怕,但衛君拂卻偏偏固執己見。

手中是這幾日衛明傑嘗試過後的筆記,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其表象不難看出當衛明傑撰寫這部分字跡的時候,心情是多麼的糟糕;但是從他上面的仔細,又能看出他最近確實學到了不少知識。

心情很是複雜,她明明永遠都不可能忘記衛家對她造成的所有傷害;但……同時,對於這一世衛明傑想方設法想要討好他的變化,又讓衛君拂有些彷徨。

轉眼又是一個月的光景,衛家的莊子裡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就連田老頭的家中也因為多了衛明傑而逐漸呈現出一些熱鬧的跡象。

疲憊了一天才回到莊子,眼前早已換洗的利落的張管事急匆匆走上來:“五小姐,今兒本家那邊來了封書信,您過目。”

衛家的信,準沒好事。

無比煩躁的擺擺手:“算了,給四少爺吧!估計是催他回去的。”

本來嘛,像衛承弼那種極度討厭她的父親,又怎麼會想起她來?肯定是個衛明傑的書信……

“君拂,不好了,二哥又發病了,爹讓你趕緊回去。”

話音未落,衛君拂變了臉色:怎麼可能?以她給衛景諶的藥,夠他穩定病情,並逐漸驅散體內毒物了,怎麼會突然發病?

頭一次有些六神無主,卻被他抓住手腕:“君拂,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備車,快馬加鞭的話,明早就能回到府上了。”

“那,那……好,我,我去準備,我……”

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她的二哥哥,二哥哥不能有事,二哥哥若是有事了,她該怎麼辦?

看著衛君拂心亂如麻的表情,衛明傑還是不爭氣的豔羨起來:什麼時候君拂對他,也能像對二哥那般偏愛呢?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若是他肯從一開始就好好珍惜他們之間的兄妹情……

張管事備了馬車,親自護送他們啟程,甚至都來不及與田老頭道個別!

夜路難行,樹梢上吊著的夜鷹咕咕怪叫個不停,讓人心頭泛起一陣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