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師,逐漸顛簸的鄉間小道,耳邊傳來一陣陣乾嘔的聲音。

衛君拂收起掌心的藥書,抬起頭惡狠狠的警告道:“要吐去外面吐,別髒了我的地方。”

“我,嘔……君拂,不,不舒服!”

“呵,這就不舒服了?衛明傑,你還真是個除了養尊處優一無是處的廢物。”

本就蒼白的臉,在這一刻更加自慚形穢,他急於辯解,猛然起身:“不是,君拂,我才不是,我也可以……”

車子碾壓在一塊碎石上,衛明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朝著衛君拂這邊砸了過來。

一腳橫隔住二人的距離,看著衛明傑連嘔酸水的德行,衛君拂突然將什麼貼在他腦門上。

“薄荷葉含在口中,薑片貼在肚臍眼上,離我遠點兒,看見你就煩!”

雙手激動的抖了幾下,衛明傑看著掌心的東西,雙眼眨啊眨的,差點兒掉了眼淚。

“君,君拂,你給我的?你給我的!”

神經病,最近的衛明傑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衛君拂看著他那誇張的表情,雙手環抱,無聊的用順手拈了幾下衛景諶給的玉佩:二哥哥現在該吃藥了吧?

好不誇張的將薑片貼在肚臍眼上,衛明傑又驚又喜的拿著薄荷葉:“君拂,你知道嗎?以前你的好東西都只給二哥,我可嫉妒了,嘿嘿,現在好了,我也有了,你給我的。”

就因為這?心中一陣冷笑;上輩子,她可是每天圍著他轉個不停,衣服破了替他補;錢財丟了幫他找;就連喝花酒沒錢了,也是她幫忙善後;他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哪一件不是出自她之手?

那時候怎不見他這般?所以說,這人啊……是不是都賤?你越是不待見他,他反而非要湊上來!

大約過了二個時辰,就在天色漸漸陰沉之際,車子戛然而止。

“四少爺,五小姐,咱們到了!”

掀開車簾,雜草叢生的院子,裡面似乎還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音。

但這一切並不是衛君拂所關心的。

她慢慢將目光朝著莊子四周望去,沿途自成一片的小村落,裡面朝做晚息的村民,偶爾還能聽到一些牲畜的叫聲……那裡才是她來這裡最根本的原因。

正想著,莊子的大門從裡面被人推開,一個胡茬亂糟糟的懶漢抻著懶腰無賴的瞟了一眼馬車:“這就是那什麼五小姐?”

衛君拂此刻已經從馬車上下來,身上裹著衛景諶給她的毛邊紅色披風,顯得格外嬌小。

“嘿,五小姐,這是莊子裡的張管事,您以後有事兒就找……”

“來這種地方還穿這種東西做什麼?給我脫下來。”

懶漢上前就要去撕扯衛君拂身上的披風,卻突然被一聲呵斥嚇住。

“你好大的膽子,君拂是衛家五小姐,你也敢動她?”

衛明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昏睡中清醒過來,他激動的從馬車上跳下來,擋在衛君拂的面前。

張管事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了一眼車伕:“不是說就來一個嗎?”

“這是……四少爺!”

“管你是誰,到了莊子裡,就是我說了算!你丫的,跟我滾一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