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楊柳梢,又是一片欣欣向榮。

大清早將從坤寧堂買來的進貨渠道中的藥材經過篩選泡入酒缸之中,已過午時,腰背痠痛的衛君拂仍一絲不苟的像只忙碌的小蜜蜂。

酒坊外面急匆匆衝進來一個小丫頭,看到衛君拂的身影,衝過來抓住她的衣袖,沒開口,卻已經急的開始掉了眼淚。

“五姑娘,不好了,長樂坊要出大事了,金姐讓你跟我去一趟。”

金彩彩身邊的伺候丫頭?

能讓她急成這副模樣,可想而知事情必定很是棘手。

不敢怠慢,衛君拂裹著披風來到長樂坊。

尚未進門,就聽見街市上傳來大呼小叫的嗓音:“走過路過別錯過,瞧一瞧看一看啊!咱們桂香樓的花魁娘子小月蓉要開紅場啊!”

月末?這麼巧?

衛君拂擰了擰月牙眉,才進門,就看到金彩彩口中嘬著金菸袋,表情不善。

“桂香樓那老東西,是見不得我有半點兒好?怪我沒有將長樂坊賤賣給她?這種陰險的法子都想得出來?”

“出了什麼事兒?”

抬頭看著衛君拂,金彩彩張了張嘴,嘆口氣:“沒瞧見?外面打擂的都快上門來了;我這一瞧,沒準兒這次的買賣還沒做就要砸了。”

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衛君拂牽扯著她的手進門安撫:“哪兒來的這麼大怨氣。”

“桂香樓這才換了個主兒,就財大壓死人,擺明了就是要將我長樂坊的活路都堵死;你聽聽,月末桂香樓要開紅場,而咱們長樂坊重新開業也定在月末,這不是蝨子頭上明擺著的事兒嗎?”

所謂紅場,不過就是青樓的噱頭,以往那些花魁娘子的開門錢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掏出來的,但開了紅場,那就等於是半價開門,實屬讓那些平日裡留著口水的男人們都心花怒放著呢。

碰巧時間定在一起,明眼人一看便知究竟。

可衛君拂卻端起茶杯不急不慢的輕啜了一口,淡淡說了一句:“哦!”

“哦?你這妮子到底是明不明白?老孃這點兒棺材板兒都給你搭進去了,若是失敗了,我這長樂坊一大家子人都要喝西北風了。”

“對自己這麼不自信?”

“你難道不知道桂香樓背後的新主子是誰?那可是京畿道宋家的二房少爺,雖說庶出的充不得門面當不得官,但是他現在可是生意做得順遂,在宋家也算是出人頭地的人物。”

又是宋家?她怎麼突然覺得這事情來得如此巧合?反倒有了一些刻意的痕跡?

衛君拂勾勾眉角,嘴角凜冽輕擰:“你倒是怕什麼?這樣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你……你這是不懂男人的心思,你想想,桂香樓可不是咱麼你這種只賣藝不賣身的地兒,那天底下的男人哪兒有不偷腥的?只要小月蓉的門兒一開,男人還不都得跑過去?”

“那就要看看他們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