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喬米拉奇,位於美利堅加利福尼亞州里弗賽德地區,是一座被大片荒漠包圍的傳奇小城。

作為加州有名的觀光旅遊和度假勝地,這片總面積只有64公里、僅擁有1.7萬人口的“沙漠綠洲”,每年卻吸引著至少數百萬的外籍遊客前來打卡,與相隔200公里、在加州同樣負有盛名的旅遊之城棕櫚泉相比,非但沒有絲毫遜色,相反還更勝一籌。

因為大名鼎鼎的安格列森莊園恰恰就坐落在這座小城之中。

作為一座被全世界公認的“供有國際影響力的人物舉行私下會談和度假的場所“,安格列森莊園曾先後接待過七位美利堅總統和英吉利女王、首相以及以色列總理等多位世界領導人,還有不知凡幾的各國政要和社會名流等,所以名聲早就響徹海外,成為不少權貴的嚮往之地。

值得一提的是,2009年,莊園主人安格列森夫人在去世之前,將毗鄰莊園的15英畝(約平方公里的土地劃作了遊客中心,並建造了花園和1600平方米的建築,從此對外開放,這才有了讓普通人也能近距離一窺莊園真容的機會。

然而,就在2013年3月,歷經重新裝修以後(總經費高達6150萬美金的安格列森莊園,迎來了它新的主人,於是,這座面積達200英畝、號稱“陽光之鄉”的沙漠度假地又重新變成了絕對私人領地,不再對外開放。

自此,安格列森莊園終於迎回了曾經的靜謐。

但此刻,這座坐擁主建築、會客區、3座客居別墅、1個私人的9洞高爾夫球場和11個人工湖、建築面積高達1.6萬平方米的安格列森莊園,卻遠不如它表面顯露的那般平靜。

“老爺,您該用點餐了,再不濟,您喝點粥也成啊,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一定會被拖垮的啊。”

安格列森莊園主樓四層、一間昏暗的會議室內,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躬著身子,對另外一名將身體深陷於沙發之中、難掩倦色的中年男人,苦口婆心地勸慰道:“老爺,我知道您傷心,可我又何嘗不痛心呢?

阿琛那個孩子,從小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老爺您平時工作繁忙,沒有多少時間陪伴他,便都是由我親自去陪伴他,守護他。

說句大不敬的話,您雖然是阿琛的父親,可陪伴他時間,或許還不及我的十分之一,論對他的感情,我相信,就算比不了你們親生父子的關係,只怕也不遑多讓了。

所以,對於他的死,我同樣是痛不欲生啊!

可我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更不是將自己搞垮的時候,一旦我們垮了,誰來給阿琛報仇呢?

尤其是您,老爺,您是張家的領頭羊,帶頭雁,誰垮了都不要緊,可您要是垮了,我們該怎麼辦,張家又該怎麼辦,阿琛的仇又該怎麼辦?”

中年管家說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噗通”一聲跪伏在地,然後號啕大哭起來。

中年男人似乎毫無所覺,依舊坐在沙發裡動也不動,若不是他的眼睛不時會隨著會議室內投影出來的、兒子的生前影像而不停轉動,只怕是個人都會以為他已經悲痛過度、不省人事了吧。

“兇手還沒有找到嗎?”良久,中年男人微微仰頭,用力抑制住又要流下的淚水道:“難道就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嗎?”

“老,老爺。”

中年管家猛然抬頭,顫抖地語調中竟帶著絲絲驚喜,在此枯坐三天兩夜、幾乎粒米未盡的老爺總算開口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曾經叱吒風雲,攪動加州的那個男人又回來了!

他走出來了!

“嗯,叫你擔心了。”中年男人收斂起悲傷,身上威嚴的儀態又一點點展露出來。

不過看得出來,他和管家看似主僕關係,卻又並非那麼簡單,他身上流露出來的威勢,並非針對管家而有意為之,而是長期身居高位,居移體養移氣後的自然流露。

“老爺,您,您沒事,沒事就好。”管家更咽道。

“唉。”

中年男人嘆息道:“我只當自己這麼多年下來,早就練得鐵石心腸,只是臨到末了才發現,過去不過是事不關己罷了,阿琛這一走,卻是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一關,我過得心裡難受啊。”

中年男人說到這裡,用拳用力捶了捶胸口,彷佛那裡被針扎一樣,痛徹心扉。

中年管家看了心中也是嘆息,老爺走出來歸走出來,但心中的創傷想要抹平,這輩子只怕也是無望了,因為,那是他的獨子啊。

“老爺,您放心。”中年管家道:“少爺絕不會白死,您的淚也絕不會白流,我一定會親自抓住兇手,將他挫骨揚灰。”

“這麼說,兇手還是沒有著落了?”中年男子淡淡道。

“老爺,是我無能。”中年管家再次重重跪倒地面,無比自責道。

“快起來吧。”

中年男子抬了抬手道:“這事不怪你,也怪不到你,能悄無聲息地突破重重安保將人殺死,還能不留下蛛絲馬跡,這是琛兒惹到了不該惹到的人了。”

“老爺……”中年管家突然面露遲疑,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中年男子挑眉道:“想說什麼但說無妨,你我之間用不著這麼拘束。”

“老爺,恕我直言。”中年管家組織著語言道:“儘管我調查未果,可是整個加洲,有能力又有手段將這件事情處理地乾乾淨淨、就連我們張家都查不出絲毫馬腳來的,恐怕也就只剩下洪門了吧?至少洪門一定知道些什麼!”

“洪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