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老董眼神呆呆地望著房梁,後腰那裡疼痛不已,也未讓他眨一下眼。

不是他堅強,而是……有些事兒實在想不通。

“明明歷史已經被改變了,為啥伍孚還要刺殺老夫?……”努力想翻個身,剛一動就撕心裂肺。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繼續喃喃自語:“假如伍孚是王允派來的,貂蟬為何又沒在藥裡下砒霜?”

他想不通,心情比三天前的賈詡還鬱悶。

但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就是在既用計清洗、出城誘殺兩番剪除異己後,外朝群眾那裡還有壞人……

“老夫一來沒打算篡漢,二來雖說方法方式不對,但也真正將實惠普及給了黎庶,咋還有人非要老夫死呢?”

越想越煩躁,就準備召李儒進來,問問繡衣使這幾天查得怎麼樣了。

然後便見營簾被人掀開,任紅昌又端著一碗藥進來,一臉的幽怨不已:“太尉,該吃藥了……”

“嗯。”老董點了點頭,隨後怔怔地看著她。

任紅昌神色頓時更幽怨,拿起湯匙皺著眉先喝了一口後,才端給老董道:“太尉放心,沒毒的……”

“老夫知道。”老董又點點頭,道,“若是汝想下毒,前兩日老夫昏迷時,才是最好的時機。”

“太尉既然知道,為何還要讓奴婢先嚐一口?”

老董就笑了,問:“苦不苦?”

“苦。”

“苦還不知道往裡加些蜂蜜?”

任紅昌胸膛猛然起伏一下,很想將藥湯扣老董的頭上:矯情的老東西!

隨後明眸轉動一分,突然竟悠悠開口道:“太尉想過沒有,假如奴婢要謀害的話,其實還是有很多方法的。”

“比如呢?”老董神色一動,手已悄悄摸向枕邊的百鍛精鋼劍。

“比如奴婢賤命一條,拼著性命不要也能在太尉呼喊、和抽出劍之前補上一刀,和太尉同歸於盡。”

“那黃泉路上,想必老夫也不會寂寞。”

老董這下都不掩飾了,乾脆將劍橫在胸前,繼續道,“但這樣做得有個前提,便是你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否則如伍孚一般,功虧一簣就不好了。”

任紅昌笑了笑,沒接老董這話茬兒:“太尉還是先吃藥吧,奴婢這次其實已加了蜂蜜。”

她倒是不打算說了。

老董卻覺發現了新大陸:這丫頭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好像又說了……

即便跟這次刺殺事件沒啥太大關係,但剛才的語氣神態也表明,她不是什麼普通的弱女子。

鬼使神差地,他便色眯眯地摸向對方的小手兒:“果然,再怎麼加蜂蜜的藥,也沒有你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