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後來自然還是投降了,交接過程也很順利。

非但如此,進展還一如老董所料:大軍入主楊縣後,不出三日又繼續北上,順利收復西河郡。

緊接著老董上書朝廷,表蓋勳之子蓋順為西河太守。至於河東一郡,則交給了之前的西河太守崔鈞。

但這幾天,他仍整日垮個批臉。

原因無他,就是上次跟蓋勳打賭,劇情沒跟電視劇或一樣,打完賭後立刻裝逼成功,所以他就不高興。

“相國五十多了……常言說人越老越小,果然一點都不假。”看著老董悶悶不樂的模樣,荀攸淡淡開口。

賈詡也微微點頭,補充道:“沒錯,的確越來越……那個詞兒怎麼說來著?”

“作。”

“嗯,越來越作了。”賈詡嘆口氣,道:“作天作地的,竟妄想老天都得慣著他,事事順他心意,德行!”

不怪賈詡的怨念這麼大,實在是上次他躺著也中槍,遭了無妄之災,又被老董坑了一隻雞。

這話茬兒荀攸可不敢接,不著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假如相國此番只為剿滅白波賊,目標已然達成。”

“長史可猜得出,相國為何還不下令班師回朝?”

“公達何必明知故問?”老狐狸也知人家不想聊老董,順著話題閒扯道,“此番他帶的兵雖少,可輜重軍備卻不少。”

“皇甫太尉愛民如子,操練有方,士卒素養不輸洛陽精銳。只需換上軍資戰備,便是一支三萬五千人的大軍。”

“三萬五千人,用來收撫已被太尉耗得山窮水盡的白波賊,未免有如千鈞之弩,為鼷鼠而發的意味。”

說到這裡,賈詡忍不住輕笑一聲。

“更何況,此番他又收降六萬餘白波賊,其中哪怕一半人會被拉去軍屯參加勞動改造,但還有一半人能立即拉去服徭役。”

“最主要的是,這些新徵募而來的壯丁還只需管飯,不用給付工錢……若老夫猜得不錯,這些相國早在出兵前,便已同華子魚商議好了。”

“不錯。”荀攸聞言也不禁莞爾,道:“用相國的話來說,人家自有真情在,能省一塊是一塊。”

“愛民如子說到底,也是要拿錢來愛的。”

“相國如今雖說戰功赫赫,收復不少漢室故土。然漢室疲敝已久,故土新歸後也未如何休養生息,全靠商稅才回了一點血,想必已很是心疼了。”

“他只是心疼,可受苦受累的還是公達的叔父,和那兩位伯達……”

司馬朗,字伯達,如今是西邊四郡的商業大總管。

任峻,也字伯達,如今是老董麾下軍屯的大總管。

至於荀彧便不用多提,加入老董陣營後憑藉著出色的才幹,已是總攬民屯、商貿、軍屯的特大總管,是老董名副其實的大管家、錢袋子和糧倉。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時,荀攸無意一回頭,看到於夫羅、去卑和劉豹三人,正探頭探腦地向老董大堂望去。

發現荀攸察覺後,三人還跟小學生一樣,同時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

那一瞬,荀攸的身子不禁顫了一下。

畢竟三人披髮左衽、腰挎彎刀,全都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模樣。突然齊齊討好笑得如同三朵菊花,委實有些瘮人。

賈詡見狀,卻不由瞭然微笑:“看來,那三位已有些等不及了……”

“不錯,西河以北便是九原、雲中、定襄、雁門。四郡漢戎雜處,民風尚武,以射獵為先,且多以匈奴部落為主。”

荀攸也點頭,道:“按照計劃,相國的下一步,便當是以匈奴治匈奴了。”

說著,神色又漸漸有些凝重:“而西河以西的朔方、上郡,更是已被鮮卑染指,逼得朝廷不得不放棄統治,可謂乃大漢之恥!”